《不知去向的四季和散落的人间烟火》第二章(9)

逝去的亡灵和冷风正愁怨地低语。
“每个走到这步的人，都会经历挣扎吧。”我想。
我不停想，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想，一阵诡异的风灌满了我的全身。
我撤身离开，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连滚带爬地停在大理石地板上，碰巧看见墙上挂的标语：
“不苦不累，高三无味”。
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看了看手表，九点十五分，我应该回家了。
上了公交车，今晚没有耀眼的灯光。街区停电，隐约地看见有维修工人在加紧维修，手电筒的光晃到了我的右眼，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公交车连过两站，上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颤颤巍巍地走得极为缓慢，司机不断地催促她抓紧时间，她一下子没站稳，我赶紧上去扶住她坐下。
“小伙子谢谢你啊，你是哪个学校的？”我穿了校服，她很容易看出我的身份。
“枫山一中的，现在读高三。”
“啊，我孙子也在一中念书。”
我笑着点点头。
我注意到她的老年手机上贴着一张照片，上面隐约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敬着军礼。

“这是您儿子？”我问她。
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我的初恋，以前在部队上工作，说好退伍过后我们就结婚……”
“你们肯定很幸福吧？”
“……后来他死在了前线，他的哥哥也就是我老伴和我结了婚，可是上个月也走了。我年纪也大了，不应该对这些事情伤感的，更何况我还有儿女，孙子，日子还得过。可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我听完她的故事楞了很久。
“小伙子你在哪里下车？”
我突然回过神来。
车快要到站了，我站起身准备下车，那位老妇人拍拍我的手背：“小伙子，你也会真正爱上一个人的，记住一定不要留下遗憾。”
我向她告别后回到家，盯着不发光的手机屏幕看，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个时代还是老妇人所说的那样吗？王宇不是也伤害了很多姑娘吗？我这一生难道只会爱上一个人吗？
无数的问题围绕着我，我已经没有心思思考学业上的问题。
我想起夏秋语被夕阳映照的头发和她棕色的瞳孔。
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学校，等待早自习的开始。教室里稀稀落落地来了些人，零散地坐着，好像中间的空位是留给谁坐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