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古风｜贺峻霖】留不住，候君归：孑孓夜话(2)

“我原以为，我家丫头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他说，“是上天眷顾。”
贺峻霖黄袍加身，唇角微微抬了抬：“恭喜。”
严浩翔这几年都与他一道，闻言侧身看了眼。那张冷峻的脸上全然看不出悲喜，周身疏离，眸色淡得有几分苍凉。
待江域子离开，贺峻霖才轻轻说：“朕竟有些嫉妒。”
声音微不可闻。
严浩翔心中一悸，几乎要忍不住将他圈进怀中，“皇上……”
贺峻霖摆摆手，转身跟陈泗旭吩咐要事。
将情绪藏了个结结实实。
花灯节那晚，他设了宫宴，举国遍地火树银花，宫内大臣亲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他以休憩为由先退出了宫殿。
树影动摇，月被搅得不成形状。贺峻霖停在湖边，几乎与夜色融成一片。
他有些微醺，但眼前清明，与素常别无二般，只是身上删刈了几分肃穆，更像个有生气的凡人。
她走后，贺峻霖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更喜静，每到周围热闹起来，他就忍不住后退离开。

残叶佐茶也好，比得过那些嘈杂喧嚣。
余光里，一道白影出现在不远处，裹挟着熟悉的清香，摇曳着星云。
贺峻霖一愣，倏然看过去。
对方似有所感，桃目流转，迎上他的视线。
怕旁人认出，来者戴着斗笠，只露出眼隙和下颚。但贺峻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胥九源摘下斗笠，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皇上。”
仍是那张脸，气质谈吐却截然不同，瞬间叫贺峻霖从梦里清醒。
她本是厌世之貌，眼尾上挑，瞳色清淡，一骨子薄凉尖酸，不经意间便会流露出些睥睨。奇怪的是，若是另一个胥九源，一颦一笑都充满灵动，好像笑起来，所有事物都变得鲜活绚烂。
想起她，贺峻霖心中熨帖，忍不住抬了抬嘴角。
“是江丞相带你进来的？”他问。
胥九源微微颔首，“是。他说放心不下臣妇一人留在府中，便带着臣妇一同进来了。夜既已深，方才不知皇上也在此，扰了皇上的兴，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