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长篇评析（四十）一一卷七第八章(10)

我要晕倒了，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这种味道——再也受不了这混合了血液、呕吐物、粪便、尿液、肠内未消化物、汗水、恐惧与死亡的可怕味道了。我受不了一刻不停的哭喊和哀号，受不了朝我伸来的血淋淋、黏糊糊的手，好像我是他们的救星，是他们的庇护所，是他们的生命本身……我再也受不了我们在做的事了。因为这太蠢了。这根本就是一件沉重、巨大，又毫无意义的蠢事。
我再也受不了更多的疲惫和压力了。他们不断送来更多伤员……更多伤员……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吐了。我要晕倒了。我会被嘲笑……
伟大的梅里泰莉啊，帮帮我。帮帮我吧，女神大人。
至少在此时的人们眼中，战斗最残酷的时段还未到来。双方的统帅，纳塔利斯元帅和门诺元帅的内心都痛苦而紧张。门诺元帅咬着指甲，决定派出预备队，先让精灵组成的维里赫德旅进攻北方联军左翼和中军之间，以打开缺口。其余两个旅随后直冲纳塔利斯和弗尔泰斯特的指挥部。
门诺元帅对精灵指挥官“铁狼”伊森格林·法欧提亚纳（先前也出场过几次，是仙尼德岛事变的参与者，并给瓦提尔·德·李道克斯提供了关于卡西尔的情报）的看法是“我们的盟友，他们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并肩战斗，对抗共同的敌人。但，这些精灵，我完全不理解他们。这些奇怪的异类。他们和我们完全不同。”这种人类和精灵的距离感，其实也存在于亨·格迪米狄斯的思绪中，我认为可以类比成“发展良好的有色人种社会中的落魄的白种人和其它人之间的隔阂，虽然理论上可以通婚，但是双方都自视甚高和排他”。

有士兵为铁锈的医院送来了一个特殊的病患，他是个猎魔人。虽然猎魔人理论上是中立的，不会参与人类间的纷争，但这种独特的情况无疑也在说明着人心向背。他正是柯恩，那位不在凯尔莫罕训练长大，但是正好在卷三前三章和希里一起在凯尔莫罕过冬的猎魔人。他被一支战斗叉刺穿，送上手术台时，正好彻底断气了。爱若拉二世、玛蒂和夏妮都曾见过另一个猎魔人，也就是利维亚的杰洛特，但她们彼此对同伴都见过杰洛特并不知情。爱若拉哭了起来。
第十一个视角，在数百里外的艾尔兰德神殿，特莉丝给南尼克倾诉了她的心事。
“我有种被人欺骗和掠夺的感觉。”特莉丝·梅利葛德说。
南尼克沉默良久，从俯瞰神殿花园的露台上，看向正忙于春季农活的女祭司和见习女祭司们。
“你做出了选择。”最后她说，“你选择了自己的路，特莉丝。你自己的命运。出于自愿。现在不是你后悔的时间。”
“南尼克，”女术士看向下方，“我真的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相信我，并且原谅我吧。”
“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我的原谅能给你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