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长篇评析（四十）一一卷七第八章(9)

“谁赢了？”士兵仍然保持清醒，双眼凸出，“告诉我……谁赢了？”
“孩子，”铁锈朝敞开的、血淋淋的、脉动不止的腹腔弯下腰，“换做我是你，这会是我最不关心的事。”
士兵在受伤十分严重时仍然关心着战役的结果，自然让见多了生死的医生感到怜悯。
雅尔的记录中，北方联军的右翼——矮人和布鲁格轻骑兵，以及最精锐的自由兵团——即将陷入包围。由此是第十个视角：纳塔利斯派给右翼的传令兵奥布里，他命令矮人向中军靠拢，以收缩防线，防止被包围歼灭。奥布里到达时，战况空前的激烈，布鲁格人已经在被赶到河边，任由尼弗迦德骑兵砍杀。他遇到了小美猫，两人经奋战之后找到了矮人的指挥官，奥布里传达了命令，但此时矮人已被重重包围。
而在铁锈的医院那儿，送来的病患也空前的多。夏妮也得给病人缝合伤口了。铁锈告诉她“总会有第一次的。红的和红的缝在一起，黄的和黄的缝在一起，白的和白的缝在一起。这样就没问题了。”红的就是血管与肌肉，黄的就是脂肪，白的就是肠道。这是在紧张的战场环境下，为追求救人的最大效率而不得不牺牲精准性。如此在几分钟内就可以处理好一个病人，至于他能否活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战场的右翼，矮人士兵们组成方阵盾墙，杀穿了尼弗迦德的重重包围。而奥布里则在随自由兵团掩护矮人行进的时候和一名敌军骑兵同归于尽。65年后，已经是老妇人的茱莉娅·艾巴特马克回忆当时的情景，说：
“无论哪一边，”她口齿不清地说，“都没占到上风。敌人将我们重重包围。他们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我们能做的只有杀戮而已。他们杀我们，我们杀他们……咳咳咳……他们杀我们，我们杀他们……”
老妇人费力地止住咳嗽。离得最近的听众看到，她拭去了在迷宫般的皱纹与旧伤疤之间流淌的一滴泪水。
“他们跟我们一样勇敢，”她嘀咕道，“咳咳……而我们也跟他们一样顽固而凶狠。我们和他们……”
她闭了嘴，停了很久。听众们催促她，看着她对自己光荣的记忆露出微笑，对那些尚未消失在遗忘迷雾中的模糊面孔露出微笑。那些记忆，就连酒精、麻药粉和肺结核都无法消灭。
“我们同样勇敢，”茱莉娅·艾巴特马克总结道，“谁都没法在勇敢的程度上胜过对方。但我们……我们比他们多勇敢了一分钟。”
这是在第二次暗示战斗的结局了。但在铁锈的医院，爱若拉二世心中想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