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仙录》第一回：残阳斜照(5)

这少年现身后不知说了何话，众人听罢一起大笑。
凌寒见这几人虽相貌非俗，却言行轻佻，全无修道人气象，不觉心生不喜。
凌寒回转目光，田凡将他衣袖一扯，轻声道：“这几个可难惹。”拉着凌寒快步而去。
两人片刻入到大殿。殿内十分宽敞，陈设却简单，只一张矮几、十数个蒲团。殿内宗主已在相候，见二人，略问了几句凌寒身体伤情，让其就坐，田凡告退。
凌寒坐定，韦绶同他共话前事：
原那朝山村地处偏僻，少有人至。前几日却不知从何地来了八骑流寇，此等流寇人少势单，平日不敢去动那大庄大户，专挑荒远小村下手。贼人进村后只管收刮，村民唯唯喏喏，只一老者破口大骂，被贼人重伤，再无敢言之辈。
村中本无多少财富，贼人忙活半日所得不多，见到田中秋粮已熟，只还未收，吩咐村人立时收割，三日后来取，若不从，定血洗全村。傍晚时分，凌寒打柴归来，见村中老少皆在收拾行装，寻人追问，得知前后。
当时隋家天下，官库充盈，而民无积粮，贼人去后，村民自思田中之粮是全村过冬之需，如被抢走，多是死路一条，可又不敢和贼人正面相拼，若欲报官，远水不救近火，贼人必还在中途阻截。略一商议，决定就往临村山上暂找个隐蔽所在，躲过这几日，等贼人舍了此处再下山收粮。

凌寒心知无此容易，贼人见粮未收便知村民不会去远，绝不会轻易罢休，便往老师处求问对策。老师正是日间骂贼老者，被贼人伤后，一口气接转不上，未到傍晚竟死在家中。
凌寒本是村中孤儿，小时靠村民接济养活，稍大点便自上山打柴换取口粮，闲时随老师读书识字。老师惜他聪明，甚为疼爱。凌寒视师如父，今见老师死于非命，悲痛欲绝，发誓报仇。
凌寒自忖村中年富力强者不下一二十人，不若设下陷阱，严阵以待，待将贼人除去可绝后患。思定寻村中长者商议，不料村人畏死，皆道：“向是恶人得势，良善被欺，世道如此，能将奈何？”无肯相从，各只欲避祸山中。
凌寒心冷，走时回曰：“良善不会被欺，不过因是懦弱，休要混为一谈。”
遂不求人，独自一人在村口布置，人劝不听，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村民走个干净，更无一人相助。
三日后贼人自来抢粮，想那村民胆小怕事，此行必是顺利，没曾想尚未进村便遭灭顶之灾，只剩一人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