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仙录》第一回：残阳斜照(3)

箭矢飞至，少年身在空中，避无可避，若用柴刀拨档，其势必阻，假此一击不中，以一敌二，少年自付绝无胜理，便只将身一侧，让开要害，宁受一箭，亦求功成。
听得骨碎之声，那箭从少年肩窝射入，少年一声闷哼，咬紧牙关，便不管不顾，举刀奋力挥砍。
贼人见是将人射中，正自心喜，却见敌人来势不减，一刀劈落，慌忙举弓招架，怎料少年臂力奇大，连弓砍断，直向面门，那人只来得急将头略偏，柴刀贴耳斩入脖径，深有数寸，少年顺手一挥，将刀抽离，鲜血随刀喷射，溅了少年一身，那贼身子晃了两晃向后倒下，表情奇怪，似不信竟葬身于此。
少年肩头带箭，浑身鲜血，提刀冷冷望向最后一人，恰一抹残阳从后方山谷照下，映得少年全身如覆金甲。
少年缓步前行，至贼人身前，举起柴刀。仅存贼人本是胆小，目睹同伴先后暴毙，早无斗志，见少年身披金甲，持刀在前，竟是四肢发软动弹不得。
少年举刀却半晌没有劈下，忽身子一晃，躺倒在地，就此不动。贼人如临大赦，转身便逃，逃了数步似有醒悟，转身而回，执刀朝那少年斩去……

天地一片青蒙，少年不知身处何地，四周渺渺茫茫，望无真切。少年向前数步，脚下被人扯住，低头只见无数凶魂恶鬼伸手向上乱抓，少年奋力挣脱，只顾向前，忽闻一声清音，霎时金芒万道，扫尽阴霾。那光极强烈，非可直视，少年低头合目，再睁眼时，却见窗明几净，已然置身室内。
少年平躺在床，一胖胖小道正立床边，见人醒来，面现喜色，转头呼喊。片刻从屋外走进一中年道人，面容清矍，神静目朗。少年明知被人所救，强要起身拜谢。
道人伸手止住，上前查了脉象，才道：“贫道韦绶，乃齐云宗宗主。此处乃我宗客院。”又指那名小道，”他名田凡，是我弟子。吾已得乡人相告，知你名姓。你所受箭伤已无大碍，就此将养数日，痊愈后由田凡领去黄庭道院，到时再叙不迟。”
凌寒示谢，又有话询，韦绶摆手道：“此时不必多言。”话完离去。
凌寒眼望田凡，田凡使个眼色，见韦绶走远，方低声道：“师父一向如此，面冷心热，莫看严厉，其实对我等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