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尽头的路(2)

但他很快给我泼了一盆冷水：“那山上可是很凶险的，终年封冻，曾经有二十个老练的冒险家想要冲顶，最后只活了一个人。”我眼中的火苗熄灭了，倘若老练的冒险家都征服不了这座山峰，我作为一个凡人，一个带有“凶兆”的凡人，又怎么能上得了山顶呢？
“不过，也别担心，作为一名冒险家，我生平最大的梦想就是登上真理之峰，你要是想上真理之峰，你可以与我一道。”他对我说道，我略一思量，便同意了。
十年来，我与他走遍了整个大陆，向西行，我见到了与众不同的大漠风光；向北行，我见到了雪域中的奇妙景色；向南行，我们渡过大洋，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与此同时，我也在不断地学习野外生存的技巧和一些简单的生物辨别。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如今的井井有条，如今再次面对这座山峰，我心中的恐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事实上，所谓的山脚，海拔也在三千米以上，我和他将一干物品再检查了一遍。他说：“我之前一直没有向你传授高海拔地区的生物分类，现在是实战课了。在路上，千万不要乱动，一有情况，听我指示！”我脸服心不服，心想“我都积累了十年的经验，还不能与你平起平坐吗？”
两人各怀心事地进了山。第一天的行程较为轻松，我们按照计划，扎下了第一个营地。晚上，在他测算天象时，我辅助他进行测算，测算中，我无意问起他：“你这些知识哪里学的？”他没有抬头，却停下了笔“书上学的，还有实践，这些不好讲的，你也别问了。”他又接着动笔，我也只好住了口。

长夜无梦，次日，行程便艰难了许多，因为海拔过高，我们制定的计划，也是从当地人民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出蛛丝马迹。但口述终归只是口述，与实际还是有太大的差异，路上——也算不得是路了——都是石块、坚硬如石的冰块。我们无法击碎它们，只能绕道而行。这一天下来，我们所行走的路线，还不及我们计划上的一半。这天晚上，他似乎有些恼火，在测算时也反复出错。最后，他索性丢下笔，放弃了测算。
我默默地算着，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暴风雪，我不相信，又反复算了几遍，确实是暴风雪。我回到营内，对他说：“明天有暴风雪，我们应当放弃攀登。”他瞪大了眼睛，又取过纸和笔，算了一回，说：“没事的，明天天气很好，没有暴风雪。”“可是，山上那一层蓝雾……”“这我没讲，但高海拔地区，这种蓝雾是极其常见的。”我还是执着于我自己的答案“不行，人命关天，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你不愿意，那你回去好了，我也不反对。”
回去？不，我不可能在见到真理之神前就回去。他看出了我的动摇，趁热打铁道：“放心好了，肯定没事的。相信我，相信我！”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急切，我最终同意了。
长夜无眠，我一直在担心明天的行程和天气，我早早地钻出营帐，根据昨天观测的结果，又重新算了起来。“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他也醒了，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不过，这样也好，早些起来，到有更多的时间。”他催促我整理东西，我们开始向着更高处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