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水仙】歌伶 一章完（故事学飒）(5)

惊讶于自己的想法，我赶紧甩了甩头，扭过头看向立风:“你夫君在家吗？”
“他一直都在的，从未离开”他声音比以往低沉，没有柔和轻盈的感觉。
我看着他敲了敲门，对着里面轻喊了声:“夫君，我回来啦”
然后自顾自拿出钥匙去开门，我不理解这样的举动，开门之前需要大声和里面的人说吗？
看他开门的动作，缓慢而小心翼翼，就像怕吵醒了谁一样，门口还张贴着大红双喜，打开门前院儿也是布置的大红灯笼，看样子是成婚后并没有拆掉那些布置。
他走过前院又喊了声夫君，我进门啦。
太奇怪了，我觉得，他仿佛走一个仪式一般，每走一步便汇报一声一样，还顺便说:今天请了朋友来做客，你不介意吧？
可是从大门口到房门口，我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他打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随着他进了屋，屋子里挺明亮的，红色的帐帘喜气洋洋。
“怎么不见你夫君？”我发誓我只是随口一问，便看见他从一旁柜子中拿出了三根香，点然后走到房间，我也跟了进去，后来便看见了令我痛心至今的一幕。
立风拿着香对着床头的牌位鞠了躬，眼眸里是我未曾见过的温柔，他将香插到香炉里，轻轻拂去牌位上的灰尘，那牌位盖着大红花，两边绸缎掉着，和成亲的新郎官无异。

“夫君是18岁入的部队，我与他青梅竹马，从记事起就在一块儿，做什么都在一起，唯独那年他要参军，却把我一个人锁在家中，临走前他牵着我说，等他成为大英雄，把鬼子都赶跑，等国家和平，便马不停蹄的回来娶我，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有时候半夜回来，只轻轻抚了抚我额头又匆匆离去，半句话都没有时间说，有时候远远望一眼又赶赴战场，我就等着他，年复一年的，有一年他被派去打洋鬼子，从他们身上掏出了这块怀表，盒子都没拆还是崭新的，他便向领导要了来，领导念他有功也大方给他，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送与我，他说这边算是定情信物，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便一直等着，后来我真的等到他回来了，他的几个战友站在我面前泣不成声，说没能保护好他，我心痛的要死，可我知道他合眼时一定是嘴角上扬的，我便大吼了一声，你们对不起谁，哭成这样成何体统，谁要你们保护他了，他是为国牺牲，他是英雄，是骄傲的，你们应该笑，不应该哭，你们应该保护自己。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了，或许是太过悲痛吧，我将他几乎残破得都看不出模样的尸体抱回家，一个人将后事办了，其实也没什么办不办的，就是请了棺木，安葬了立了牌位，那天你问我为何在临风楼唱曲儿不愿意离去，是因为夫君生前总调笑我说我比临风楼的王牌歌姬唱得好听多了，我知道他有听曲儿的习惯，但我那时是不爱唱的，小时候夫君每到礼拜六不上学时便会跑去临风楼小阁楼听妙莲姐姐唱曲儿，惹得我连连吃醋后便不再搭理他，他赔礼道歉后又想去听，我便开始学，只是还未学成他便参军去了，每次来去匆匆，也未能听上半句，夫君牺牲后我便去了临风楼，接了妙莲姐姐的位置，她回去成亲了，我便就在那儿唱曲儿，夫君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爱听曲儿的性格，所以我猜想他一定会去的，便一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