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衔花日记.06-08(3)

“很晚了，要睡了！”
闷油瓶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我心里高兴，脸上着实绷不住，一没留神就笑了出来。
“光看着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
于是他看着我发出了第一个平淡的疑问：“黑瞎子是你师傅。”
我点头，野生师傅也是师傅嘛。
闷油瓶道：“他知道你的事。”
想了想他指的大概是我和他关系，于是点点头：“还有小花和胖子，他们都知道。”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
“你身体不好，和我有关。”
我立刻反应过来，答了句“你想多了”，闷油瓶没有追问也没有其它动作，探究的目光从我脸上慢慢下移，落至颈间时明显黯了黯，复又抬头望着我，喉头滚动了一下。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迅速截下话头，“我要休息了。”
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他能了解自己已经摆脱宿命恢复自由身，一方面又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可能提出的种种疑问。

他也可能什么都不会问。他对我的记忆停留在十年前，停留在那个直率冲动，偶尔耍点小聪明的吴邪身上，而现在这个被黑瞎子一语勘破的我，对他而言或许真的是陌生的。
张起灵没有变，可吴邪不得不变，不得不变得谨慎，狠厉，变得用伤敌自伤的方法去算计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却唯独在他的事情上，变得矛盾犹豫，优柔寡断。
“吴邪，”
关门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叫了我的名字，我有些惊讶，扶着把手愣愣地看着他，听他用再熟悉不过的语气问我，手都忍不住地发抖。
“篝火那晚，你说了什么？”
——
或许是因为我没能回答这个提问，等我发现的时候，闷油瓶已经消失了。
08.
整个晚上我都心神不宁，后悔自己的私心，刻意逃避了这个喻义不佳的承诺，殊不知答与不答，是去或留，都只在我、在他的一念之间。
当初就不该顺势接他的话，寸步不离地跟着把他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