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无氏马》（节选4）|读书好！阅读才是让人进步的根本(4)

在写到这里时，无氏马的眼睛完全模糊了，回想起几天前他从城里回来的沮丧心情和经历的种种苦楚，他仿佛从高加林身上看到了无数个自己的身影。是的，生活就是这样，即使我们不知道前方是鲜花掌声还是荆棘泥泞，也要认真把握现在，在这人生的道路上阔步前行。无氏马很喜欢《平凡的世界》中的一句话，三部书中都这样写到：“……应该像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地跳上这辆生活的马车，坐在驾辕的位置上，绷紧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吆喝着，呐喊着，继续向前走去……”
那个盛夏的多少个深夜，无氏马在《子夜》随茅盾先生收获《春蚕》，又到《林家铺子》买了些生活用品；同郁达夫到日本《沉沦》，良辰美景，共忆《北平的秋》……无氏马疲惫不堪或醒来，聆听莎士比亚呕心沥血的悲剧全集，或坐在《乌篷船》上，看夜景中灯火阑珊的秦淮河，或在《大明湖》的春天，一个人回到寓所，或走过《废墟》，倾听季老先生讲述《幽径悲剧》……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那些书基本上也读完了。无氏马眼睛变得发红，邻居还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回家不习惯或身体不舒服之类的话。当他听到邻居说葛娅就要回来结婚的时候，他兴奋了整整半天！从童年时代起，无氏马和葛娅姐就是好朋友，葛娅的父亲葛建华是他们村的村支书，小时候听葛娅说她有个姑妈嫁到台湾，后在深圳开了一个连锁店。葛娅的家庭条件较好，从小就不需要为生活“琐事”烦恼，但是她却很关心无氏马，经常把家里好吃的或者日常用品送给无氏马。也许葛娅从家里“偷”来的小东西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这对无氏马来说往往就是雪中送炭。

他们两个像无话不说的亲姊妹一样，无氏马比葛娅小三岁，记得她在童年时总是梳着两条小辫子，小脸红红的，乡邻们也很喜欢她，逗她玩。他们常常一起给她家放牛，一起捉迷藏，一起爬到树上摘杨梅、摘李子，一起捶板栗……邻里笑她们是一对，有一次在那帮孩子的怂恿下葛娅竟在无氏马的脸上咬了将近十秒钟。还记得有一次捉迷藏，为了不让同伴发现，他们竟然跳进距离一座座墓穴不远的一口枯井里，并叫同伴秦郎把盖上盖子，还在上面铺上一些草。结果他们在井里呆了整整大半天。他们口干舌燥，肚子饿得呱呱直响；无氏马是挨饿惯了的——倒还能勉强支撑着，可葛娅在井底饿得直哭，拼命地叫着，可一切都无济于事。葛娅哭着要找妈妈要回家，这时无氏马倒成了哥哥，任她咬他那脏衣服，搂着她，安慰她。
葛娅的父母和乡邻打着火把搜寻了一整夜，终于在秦郎的带领下找到了他们。无氏马睁着一双泛白的眼睛看着来救他们的乡邻，葛娅已经饿晕了。听到那个捉迷藏的消息，秦郎回去后被爸爸罚跪两个小时，一个下午没有吃饭，而葛娅回去不久后就持续发烧，还病得不轻，去县医院住了几天院才痊愈；后来，葛娅转到县城去念中学，和她的大爹们住在一起，四年前她西大毕业后在当地一家法院工作……自从葛娅到城里去念初中后，他们就很少见面，只是偶尔在QQ上聊天，他们常常在谈及曾经美好的回忆时开心得不得了。现在葛娅家都搬到县城去住了，但是建华叔叔夫妇为了做生意经常在城里、老家两头住。而他们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春节，她回来是为了祭奠爷爷去世一周年，两人因有别的事情，就在路边亲切地聊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