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雪公主其实是一个强大的邪恶女巫而王后才是那个忧国忧民的好君主(4)

“我知道，我找到他了，在森林的北边，背着弓箭和猎刀，我原本想直接把他绑回去，”老妇人叹了口气，“可是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为自己妻子打到一份丰盛晚餐的热忱，根本就容不下他的子民、他父王所赋予权力代表的意义，还有他的责任。”
“是吗，你是说想把那些勾心斗角、那些残忍的侵略重新装进去吗？”白雪摇了摇手指，地板延伸出两根粗壮的枝条，虬缠成了一把座椅，她坐了下来，直盯着这位早意图杀死她的养母所控制的傀儡。
“他告诉你那是侵略，告诉你那是残忍的杀伐，他告诉你我们踏进了邻国的土地，他的父王逼他砍向无辜的儿童，他告诉过你吗？”
老妇人没有等到回应，于是继续说道：“是邻国的军队冲进了我们的土地，是他们撕碎了这个养育他的国度，他的国度。是那些贪婪和不择手段的恶徒，把绝望涂满新生儿的双眼，他告诉过你吗？我们的军队节节败退，用数以万计的生命去填补、却只能延缓灭亡的脚步，他告诉过你吗？！”
老妇人抬手砸向圆桌，篮子倒了下去，苹果滚落一地。屋外的动物又不安起来。
“只是你们的事情，”白雪回答道，她看了眼窗外的动物们，“我有自己的方式去确认真相——我知道真相，无论如何，只要父王……他的父王，再次唤起那些远古的巨龙，总能轻松平息争端。”

她环抱起双手：“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你们总是不肯放弃那些力量，才会成为所有邻国的心患，成为这一切的祸端。”
老妇人干笑了两声，轻轻磨搓起那块魔镜碎片的背面。
“那也是他告诉你的吗,那为什么他在继位仪式后的一天一夜才来你的寝宫找你呢?那份力量，是一旦唤醒就无法抛弃的诅咒，每一个被巨龙吞噬的敌人都会成为梦魇，在每个夜晚聚集在他的床头，为什么你的父王会如此衰老而易怒？噢，现在他好多了，他早把他的剑传给了他的儿子……”
“他早就扔掉了那把剑，沉在城外的河里了。”
“剑只是象征，”老妇人打断了她，“我也不清楚他用什么作为维系，可能是一柄剑，可能是一个护符，一个不起眼的、却从未离开过他身边的纽扣。”
白雪侧过头，目光似乎穿过厨房背后的房间。她想起那块他们离开时带走的宝石，他说如果森林无法给予适合的回报，他会去最近的村庄，偷偷把宝石变卖掉，来换得足以熬过寒冬的粮食。可即使在那些最难熬的日子里，他也从未动过这个念头。他们只是依偎在炉火旁，吃着矮人们才愿意品尝的酸臭的浆果，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着温柔的话，用陪伴和畅想为她果腹，她知道他们会饿死的，于是她偷偷唤来了她的朋友，那头耳朵缺了一只角的白马，让它去到他常去的猎场。她告诉白马，嗨，闭上眼睛吧，不用逃跑，我让人为你带来了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