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浊心斯卡蒂]与她行走在大地之上：其一(4)

闭紧双眼，我大口呼吸着，庆幸又逃过一劫。
步履蹒跚，向着歌声的方向。手臂因被海嗣粗犷的獠牙划伤，正无力地在肩膀上耸拉着。耳畔的轻歌越发清晰，我加快了脚步。
终于，我伫下脚步。
隔着朦胧的雨幕，我看到那个立于废墟之上的身影，窈窕，但仿佛遥不可及。雨朦胧了世界，我与她一同笼罩在雨幕中，我离她那么远，亦不知那人是远去还是走来，亦或是仍在驻足。觉不出那是冉冉升起的希望，还是行将就木的亡痛。
我抬起头，冷冽的雨滴自发梢滴落，闭上眼，却有无名的躁动冲击着我的皮肤。清沥的水与天空融合，与之发出骇人共鸣的是那铅色的浮空，即便如此，也盖不住这浅吟与低唱，当雨声在脑海中化为背景，衬托着那动人嗓音的悠长之时，我仿佛迷失在这昏暗的世界中，逃不出，亦走不出。
仿佛注意到我的身影一般，她停止了歌唱。
“博士……？”
我猛地一颤，心脏仿佛停止跳动一般，就连呼吸也变得格外微弱，收缩的瞳孔在颤动，失去了对焦，惊恐地望去她的方向。
她真的就在那，近在咫尺。
“博士，我在找你……太久了，太久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除却她回归海洋怀抱时的一撇，我再没有与她有任何联系，我以为我离开了她，但她找来了，我亦如同过去的她，现在只想要拼命逃离过去一样。

可是，她是怎么寻到我的？
是那支被海嗣啃食掉的手指吗？还是我撒出的血液被海嗣舔食？他们循着气味不请自来？
制式刀从刀鞘中缓缓抽出，我仰望着她，缓步走向废墟之顶。羸弱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那女孩怪力的一击，但我必须这样做……为了我爱和爱我的人……
那时，她很信任我，我却对她产生了某种情愫，我将她与我的思绪紧紧连接在一起，都认为彼此密不可分。
一次次的回想那时的场景，就如同有一段旋律从心底涌出，那是提琴的拨弦，空响，悠长，孤寂，流向远方。是离我太远了吗？还是时间让她蒙了些许尘土？
不，我不知道，但那是我记忆中，那阳光下闪耀着光辉的白色长发，那眉弯下，饱含深意的红色眼眸……最清晰的一瞬。我依稀能看见，但我不想看。
可是，它似乎乖巧地过分了。我离她仅仅两步远，第一眼我就能看到那眼神中饱含的感情，兴奋，欣喜，依赖，眷恋。
“博士，我……”
她看到了我手中的长刀，水珠正一滴一滴地滑落，眼神黯淡下去，
”博士，我不怕你的恨，假如这样做能让你感到一丝顺畅的话，我愿……”
它有着她的记忆和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