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勒岛的修钟少女（2）(21)

是一个人体。那个人体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身下是一滩血迹。
是提卡。
“提卡！”我慌乱地喊道，蹲下身子查看他的情况。血迹渗进石头里，将石头染成血红的颜色。
他死了吗?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时，我听见提卡发出微弱的声音。
“璃莫，是你吗……”
“对。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了？”
他翻了个身，把脸翻了过来。他的脸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血印，胳膊上的衬衣也被浸泡透了。鲜血在他的胸膛上涌动。
“你怎么出那么多血？”我害怕地说。
他发出重重的喘息声，用一只手遮住脸上的那道血印。他脸色苍白，双脚蹬的直直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我听见他虚弱的呻吟声。
“等等……你这里有止血的东西吗？我给你拿来……”我慌乱地说，想要起身去找一些能够救他的东西。
可是，他举起一只满是伤口的手握住我，说：“没事，我没事。别担心，璃莫。”

“它们很快就会自愈的，相信我。”他坚定地说 。
“……那至少让我做些什么吧？”我着急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严重变形，“可以把我扶起来吗？”
我趴下去，把他的胳膊搭到肩上，慢慢地把他扶起来。我能感受到他的颤动，血水顺着他的衬衣滴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的身子在朝墙上倾斜，我以为他丧失了意识，于是赶紧把他扶稳。可是他还在往石墙那边挪动，我这才意识到他是想要走到那边去。我向前迈开一步，让他恰好能够到石墙。然后，他把手在石墙的什么地方重重地按了一下，石墙发出“啪嗒”的声音。有什么东西闭上了。
提卡的身子一软，完全倾靠到我身上，我差点丧失了平衡。我把他挪到沙发上，然后把他的外衣脱下来。但我脱得太急了，没有注意到他胳膊的伤口正在结痂，已经和衬衣紧紧地连在一块了。它们连同衬衣一起被扯下来的时候，提卡发出一阵脆弱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