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FORGET-ME-NOTS(7)

“不……不，我该感激您，但正因如此我得救您……您应当即刻停止这祸害他人的行为——即刻！这样您才能从煎熬中解脱，永远解脱……哦，先生，请不要这样笑，我是认真的……”
“够了！”他厌恶地闭上眼，仍不加掩饰地露出不屑一顾的笑，“我从未觉得煎熬，相反，我不断庆幸着，我今天还活着！上帝？见鬼去吧！你的言论只让我恶心！……又泪眼淋淋的了，真令人烦厌！……你倒是说说，你信仰上帝，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小孩子无奈地蹙起眉，朝着他笑得一脸凄苦又泰然，泪眼映着皎洁的月光。“哦，先生！可我不去相信，又能做什么呢？……去向上帝请罪吧！然后上帝会为你指出一条明路——受苦受难！自愿背负起苦难，像我一样……去给其他受罪的人们，传颂上帝的旨意！……”
〔7〕
“宝贝，真是令人讶异……你竟然……学会从我身边偷偷溜走了！说说吧！说说……你逃哪儿去了，哪儿去了！……你在想什么？想什么！……”
他左眼角下的红妆都未有心思抹去，只是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等着他那出走的小野猫回来。他赌猫儿会想家，猫儿绝对离不开主人！……

现在小野猫回来了。他强压着愤怒与不安而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又和蔼，虽然并不尽人意。
即使相处了几个月，少年也仍未清楚他的脾性。他杀死少年的雇主时的确是果敢又无畏，可接连几次随着他出任务，却又总是不知所踪，变相将目标全权丢给少年处理，还美其名曰“磨磨你的刀”。他究竟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呢，还是个单纯的胆小鬼呢？少年琢磨不透，正因如此将所有怨言咽下，斟字酌句着回答他：“请息怒……先生，请原谅……我遇上一个人，他令我恶心生厌，真的，透顶！请原谅……我擅自解决了他，但……我发誓，我处理得很好！……”
“但愿如此，宝贝……不过你最好记住，在这里，收敛情感是必需的……如果有人惹了你，你应当只告诉我！我会帮你最妥当地处理！……哦，好了，”他的语气舒缓下来，紧绷的神情也柔和了，转而玩味地笑起来，“现在，想想，你是否该做些什么了？”
他看着他的爱人走近他，拥进他怀里，然后贴上他的唇，缠绕着舌头狂热地拥吻，带着野玫瑰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