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之路】第三章·失忆(4)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不过，医生看了看这位父亲心急如焚的状态，心想：“他应该不会心狠到拔下儿子呼吸机管子的地步吧……”可他已经准备好了换脑手术所需要的一切，自然是要进行下去了。况且他也只是这么想想。
皓方是躺到手术台上的那一刻才领悟到生命的宝贵，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不是什么遥远的事情。她脑中闪烁出很多荒谬的事，荒谬的话，都是以前的，这些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她这样想。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会这样想，应该是认为自己注定一死吧。等她被打了麻醉，什么感觉都没了。
她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她后悔了，虽然她别无选择，而且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人类总是这个样子？
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医生不敢有丝毫怠慢，即使普通的手术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种成功率的手术更是不能出半点差错了。但即使不出什么差错，那让人恶心的异体免疫还是会让这十几个小时的付出打了水漂。
终于，他醒了，准确的说是她活下来了。

皓方吃力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果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手臂粗壮了许多，胸围也大了一圈。然而现在这幅身体的头部还不能完全转动，“她”的视角只能局限于一个范围。至于四肢，那就跟完全像僵住了一样。
“谢天谢地，我居然活下来了。”“她”激动地想说话，可是她发现连嘴巴都很难支配。
皓方床边墙上的传声器里突然传来了声音：“您好，手术已经成功了，恭喜您从这场手术中幸运地活了下来。”
“请您不要惊慌，大脑与全身各处神经信号的传导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这段时间您需要保持清醒状态以促进激活它们的苏醒。建议您做一些让四肢活动的动作，虽然您现在还无法做到，但这的确能刺激神经元的苏醒……”
它讲了一堆注意事项，包括后续不间断地服用免疫抑制药物等等，最后它居然说了一句：“最后，您可以选择‘失忆’后的新的身份。顺便一提，这位患者的父亲名叫长清。”
听完这些后，皓方不自觉地惊讶地张大了嘴，“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嘴也能活动了。她于是试图让身体慢慢受她大脑的支配。想想也真是无奈，除了这颗脑子，其余的都不是她的，连心都不是她的。这就跟做梦一样，这就跟科幻小说成真了一般。不过想到那个所谓的“神灵”，她倒也不感觉这事有多么新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