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翡冷翠的一夜”（浊心斯卡蒂）（下）（完结）(3)

只要自己拜托他的话。
“博士，你知道，我是什么，对吗？”斯卡蒂开口了，语气平静。
“嗯？你是指深海猎人？”
“不……我是说，我的血脉……我最终会变成什么，博士你已经看过那些记录了，对吗？”
博士疯狂运转的大脑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
他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冷静下来，之后便可以随时摒弃剧烈的情感而立刻唤回理智。这种突然之间的正经时常令凯尔希都措手不及，但这就是博士，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
“啊，我看过了。”
“你知道吗，如果就按照这样下去的话，最终会有一天，大海将吞噬天空。我的同族……不，我的血亲们，他们也许不会像我一样，对征服陆地没什么兴趣，但他们却都和我一样强大……到那时候，我可能也没有办法抵御那个庞大的集体意志的抵御而成为它们的一员。天地翻覆，生灵涂炭，博士你，还有罗德岛的大家，都会被我……”
话说到这，斯卡蒂还能保持平静的语调，可一旦梦里那阴冷潮湿的场景重新在她的记忆中闪回，她的语气就开始有些颤抖，当然，还有那个穿着歌手的红裙，却麻木不仁的梦中的自己……

“我的血脉里……带着那些肮脏的东西……但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我也不想的……”
斯卡蒂已经开始抽泣了。
但她依然没有停止说话。
她的勇气，她的爱，熔炼在她决绝的话语之中，凝聚成她闪耀着的，清澈的心灵。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博士，到那个时候，不，在那之前，请你亲手把我……”
博士伸手轻轻地盖住了她的嘴唇，不让她说下去。
博士知道，无论接受还是拒绝，他都应该听她把话说完，这是对她勇敢的决定的一种尊重——但即便如此，博士也还是没有办法听下去。
那样的话语太过悲伤，一旦出口，不仅在伤害博士，何尝又不是在伤害她自己。
博士只是轻抚了她的唇打断了她的话语，她便仿佛失去了支撑自己的所有力气一般，整个身体向前倾去，缩成一团，痛苦地抽噎着，整个身体簌簌地颤抖。
整个房间里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和斯卡蒂的哭声回响着，博士则是放下了吹风机，稍加用力地从上往下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星辰钟塔的时钟缓缓转动，少倾，她的哭成渐渐止歇。
博士知道她一直在等他的答案，但自己并不想就这样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