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且听风吟】春季最终章(3)

太久没有经历过阳光的直射，光落在身上的时候暖的不可思议
“孟哥！”
“怎么了吗？”
孟鹤堂听见周九良叫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那孩子在逆着光的方向，朝着他笑
苍白的皮肤，熠熠生辉的双眸
“像天使……”
他小声喃喃
“孟哥！咱们去踏青吧”
“好”
孟鹤堂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样的周九良了
明媚肆意张扬，这才是他的少年，鲜衣怒马，绝处生花
他们选了个不远的花海，毕竟周九良的身体支撑不了太高强度的活动
春天开放的花和其他季节的都不一样
她们比梅更娇艳，比菊更热情
但是，也比她们更脆弱
天上杨树毛子四处纷飞，像雪
他看到周九良在空气中抓住了什么放在自己头上，无奈的笑笑，刚想抬手，就被周九良制止
只见周九良也将白色的绒绒放在头顶，挂着明媚的笑，声音鸟儿似的快活
“孟哥你看！我们白头了”
孟鹤堂的鼻尖瞬间一酸，可周九良并没有给他难过的时间，绕到孟鹤堂身后，圈住他的脖子向上一跳

孟鹤堂下意识就背起他，沿着空旷笔直的大道向前跑
风裹挟着蝉鸣和少年的欢声笑语传向远方
殊不知，这细看来不是杨花，而是点点离人泪，使人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我们要真正的白头……”
那人伏在少年耳畔的话，不知是否已经被风吹散，但没关系，风，他是恋家的
“无论如何，别害怕”
“我在”
周九良说他不想回医院，那就待在家，和孟鹤堂窝在一起看电影，看他写本子说单口
偶尔递上两句话，还全在腮帮子上，两个人沉默一瞬，又爆发出一阵爆笑
恍惚间，孟鹤堂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从前，周九良的生命力，也随着这万物复苏的季节渐渐回暖
可不管立下了怎样坚定的誓言，经历了怎样的风景，告别的那天，终究是会来
那天和踏青的那天一样明朗，风有些大，卷着叶子杨花纷纷扰扰，与看不见的蝉鸣纠葛在一起
周九良躺在孟鹤堂怀里，呆呆的问
“今年的盛夏，肯定不如春天好看的，对吧”
孟鹤堂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看见周九良的眼眶红了，声音也染上了哽咽的味道
“今年的盛夏，不好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