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且听风吟】春季最终章(2)

孟鹤堂听的一头雾水，欲再问个清楚，却被轰了出去
他有些郁闷，但也没办法，只能换个房间把闷热的大褂换下，回家的路上有些发神
当刺耳的鸣笛声与刹车声近在咫尺时，孟鹤堂突然想起来过马路的时候好像一定要专心致志
货车的大灯晃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然后就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
当他感叹自己竟然可以飞这么高的时候，又听到了更加沉闷的落地声
然后……一切归为沉寂，不再有然后
混沌中，他隐隐绰绰的好像做了个梦
准确说，他回忆起了一段被他搁置了太久太久的往昔
“孟哥……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周九良坐在病床上，呆愣愣的看着窗外，明媚的光撒在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宣和，反而白的显得有些惨淡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才刚刚二十多岁你……”
“孟鹤堂，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说这件事”
周九良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音色很年轻，带着淡淡的奶味儿，可语气却像个垂暮老人般死寂
“我希望你能正视我，我是周九良，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是几年前最火的相声演员之一”

孟鹤堂觉得周九良这些话越来越不可思议，他甚至开始有点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所以呢？”
“所以，我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是众星捧月的名人，而不是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吃饭都要人喂的废物”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吗？你考虑过我吗？你想之前受过的苦都前功尽弃了吗？”
面对孟鹤堂如雨点般砸来的问号，周九良看起来还是没什么波澜，好像他的精力都在平平无奇的一天消耗殆尽了
“我没疯，恰恰相反，我很清醒，我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去从新感受一下什么叫活着”
孟鹤堂哑口，几次欲言又止，可最后只是长长的叹气，以起身离开结束了这次他单方面的争吵
但是他其实不知道，在听到自己脚步声消失后，周九良哭了
他咬着被角，无声无息却也撕心裂肺
他不过也才二十几岁，他有父母有朋友有事业还有恋人，他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风景没有看，他璀璨的人生本还有那么那么长。白血病，多像个天大的玩笑啊，可偏偏还就降临在自己身上
在主治医生的同意下，第二天，周九良出院了
他记得，那是个过于美好的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