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憨《遥梦》(6)

她能说什么呢？
如果她不说出实情，或许等待着她的是一番牢狱之灾。
如果她说出实情，估计八成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
“你的手……”
女孩的声音响起，hanser这才发觉右手掌心的皮肤已经被自己抠破。
女孩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个应该被怀疑的人，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沉默。
hanser只是冷笑着。
这大抵也是一个谎言吧。
“小翼，把摄影机和录音机都关掉，我要和她单独谈一下。”
她看得见角落的摄影机和录音机上面的灯光都暗了下去。
“放心，现在没有任何其他人在看着或者听着，这里只有你和我。”
“不要相信她，这是个谎言罢了。”
hanser心里这么想着，可是……
“你值得信任吗？”
说出口的却是残留的一点点侥幸。
“绝对值得信任。”
hanser根本不相信所谓的誓言，但她的眼神却告诉自己她真的没有说谎。
“名字。”
“……？”
“我是指……你的名字，我总不能一直用‘你’来做称呼吧？”

话语理直气壮，但hanser却莫名感觉脸上有一点热。
女孩笑了笑，伸出左手。
“我是yousa，泠鸢yousa。你呢？”
“hanser。”hanser伸出左手迎了上去。
她大概是疯了吧，hanser这么想着。
她现在在和一个认识了还不足一天——更准确点说，不到五个小时的人推心置腹，把困扰自己许久的梦魇尽数倾诉。
她会相信吗？还是会把这仅当作一个拙劣的玩笑？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脑中不断闪起的梦境碎片成了叙述的助力。
直到那一片近在咫尺的碎片出现。
“结束了。”
“你还是没能救下那个无辜的人。”
如同一道雷电钻进大脑，剧痛在每一个角落上演着。
“你什么都做不到。”
“你不自作多情那个人或许不会死。”
“是你害死了她。”
“这都是你的错。”
这是她内心的话吗？还是恶魔的低语？
不是我，不是我。
hanser不断在心底重复着，却无力抵御汹涌袭来的负面想法。
“不是我！！！”她如同一只陷入绝境的小兽，发出痛苦无助的哀嚎，顾不上脸上洁白的绷带上渗出的一丝丝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