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长青 二(3)

季夏适时地吸了吸鼻子：“在东门，我绕了半天……”
“行吧，”对面似乎叹了口气，“我去东门接你，你出来等着。”
季夏挂了电话，满意地背包站起来，走到玻璃门外——不远处黑色轿车驾驶座窗户半开，露出顾朗生锋利的侧脸。
这么快？
还是说……
顾朗生看了过来，眼神里淡淡地催促。
季夏低下头，借着这个动作用力地搓了搓眼，抱着包上了车。
关上车门，顾朗生转过头来看他：“吃饭了吗。”
季夏想起干巴巴的早餐饼干，现在还撑得他肚子疼——摇摇了头：“今早起晚了，没来得及吃。”
“那走吧，回家吃饭。”
季夏想起自己的计划，迟疑：“……你不上课吗？”
顾朗生：“你都放暑假我为什么要上课。”
季夏猛地抬起头。
你不上课为什么今天早上自己走那么早也不叫我起床害我差点错过飞机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顾朗生感受到他的目光，低眸扫一眼：“怎么了？”
季夏撇了撇嘴——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走——道：“没事。饿的。”
顾朗生换了鞋，走向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袋排骨，回头看向季夏：“这个？”

季夏洗完手从拐角探出头，对上顾朗生询问的视线，努力做出兴奋的样子：“排骨——好耶！”
好个屁，还没吃已经撑得要吐了。
季夏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走回房间，要不要催吐他还没决定好，他现在必须把最重要的事情做完。
季夏看了一眼厨房里在剁排骨的人，轻悄悄地关上门，上锁。
他从包里的大夹层里翻出一个密封袋，袋子里装着一根细细的针——黑色的针，季夏爱不择手地转着来回看了看，按下手机上的按钮，针头闪烁——季夏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将双肩包拉链拉好，打开门，顾朗生开始下锅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向拐角，踏进顾朗生的房间，丝毫不掩饰自己嘴角肆意的笑意。
关上门，季夏靠在门上用力地呼吸了几下，满足自己病态的心理；他一边迈着步子环视房间，手指一边抚摸身边的每一个物品——包括白色的墙。
——好想扑上他的床。
季夏一手按住自己疯狂跳跃的心脏，安慰自己，有机会的。
充分地让自己的脚底感受了顾朗生房间里的每一块地毯之后，季夏在窗边的书架旁停下步子，目光放在床头柜上淡黄色灯罩的台灯。
他忽然慈爱地笑了——这个表情来得是在让人难以置信，他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轻轻道：“好孩子，就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