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希梦】一念成我 五、声闻（六）(3)

一大一小嘬嘴着吸管咂吧了一阵子沉默的灰尘，小的先开口：“您知道我的志向？”
“我又不会读心，你也没讲过，怎么知道。”诺汉茨就像描述太阳明天会升起一样平淡，虽然这个星球的太阳，明天不一定升起。“我的感觉，你的心气，比机库的穹顶，高得太多太多了。”
“……”那你未免感觉太准了。小家伙用眼神说。诺汉茨身上有种别样的温厚，不同于这个高科技庄园也和光之国的浓重工业气息不同的，来自蒸汽时代之前的壁炉中的炭火的温厚。小小的一撮，照出橘色的暖意。
“我够到了自己的穹顶就回来。”小家伙凝视着这堆静止的炭火。
“何必给自己设置穹顶呢？”
“外面的世界太远太深，忘记归航的方向，那……”
“那就忘了吧。”诺汉茨清亮的眼睛中，没有一丝岁月的轧痕，“偏航了，就看看身边的星星，它们都是路标。奥特一族，最初从大裂谷走出来，到今天，唯有记住来路，也没有归途了。”
“您和他真的很像。”小家伙慢慢溜成个随意的坐姿，他很少这么真切地放松。
“和谁？”
“希卡利，非要区分一下，您比他和气。”说到这，小家伙“噗”地笑了出来。
“比不得比不得。”诺汉茨谦虚得很真诚。

“那和菲尔德呢？”小家伙话锋一转，“恕我冒犯，他才是没资格和您比肩。”
“他是追逐星辰的人，论学问，我没法和他比；论敬业，他当然不如我。”诺汉茨哈哈一笑，坦然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指的是，格局。”小家伙又嚯了一口，“他眼里的星星，只是星星而已。”
“格局不同，不配为友吗？”小家伙没想到诺汉茨如此云淡风轻地抛出了犀利的问题，半点没有被触冒到的恼意，他竟无语以对。
“君子和而不同嘛。”诺汉茨干了这杯酒，话题带了过去。
菲尔德是个毛线球的君子。
小梦比优斯腹诽：就算他以身作则、倾囊相授，也改变不了我对他的鄙视！那个时候若不是眼花瞬间及时回神，爱因兹的脖子会被拧断的！连吃瓜打赌二人组都没赌那一局，身为作训指导的他居然就在那干看着！
没再深入话题，内部AI精灵叫小梦比优斯到A区2号指挥室去一趟。
“叫金妮送你。”诺汉茨站起来。
“不用麻烦前辈，我找得到。”小家伙故作潇洒地大踏步出去，绕过直通电梯，走过通过一重重的步行通道，从红色渐变到紫色到深蓝的天空再次出现在眼前。
闸门关严。
再见，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