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故事·聊斋志异（百〇二）(3)

一个叫白云深，三十多岁；一个叫盛云眠，二十来岁；另一个叫梁云栋，二十四五，却是师妹【这就是所谓黄州四云】。只是陈云栖没来。真生心中怅惘，便问云栖哪去了。云深说：“这丫头怕生人。”真生便起身告辞。云深极力挽留，真生不听，走出门去。云深说：“如想见云栖，明天可再来。”
真生回去后，非常想念云栖。第二天，又去吕祖庵拜访。女道士们都在，惟独不见陈云栖，真生也不好马上便问。女道士们摆下饭菜，留真生吃饭。真生极力推辞，道士们不听。云深掰开一块饼，又塞给他一双筷子，殷勤地劝着。吃完饭，真生说：“云栖在哪里？”回答说：“她自己会来的。”过了很久，天已晚了，真生想回去。云深拉住他的胳膊，说：“再待会儿，我去把那丫头捉来见你！”真生便不走了。一会儿，云深挑着灯笼，摆上酒菜，这时云眠也走了。酒过数巡，真生推辞说醉了。云深说：“喝三杯，云栖就出来了。”真生便喝了三杯。云栋也以此要挟，真生又喝了三杯。喝完，倒扣过酒杯，告辞要走。云深看着梁云栋说：“咱俩的面子小，不能劝客人多喝点。你去拖陈丫头来，就说潘郎等妙常已经很久了！”云栋离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说：“云栖不来！”真生就想走，但夜已深，便假装醉了，仰面睡下。

白梁二人替他脱光了衣服，轮番凑上去行淫。真生终夜不堪骚扰，天刚亮就立即走了。此后一连好几天，不敢再去吕祖庵。但心里仍念念不忘云栖，只好不时在吕祖庵附近探视云栖的行踪。
某天天黑了。真生见云深跟着一个少年男子走了，非常高兴。他不太怕云栋，便急忙去敲门；云眠答应着出来开了门，真生一问，云栋也出去了没回来，便问云栖在不在。云眠领着他又进入一个小院，呼唤说：“云栖，来客人了！”只见云栖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云眠笑着说：“关门了！”真生站在窗外，像有话要说，云眠便走了。云栖隔着窗对真生说：“她们拿我作钓饵，在钓你上钩呢！你再来，性命难保！我虽然不能守一辈子清规，可也不敢丧尽廉耻。我想得到一个真正像潘郎那样的人侍奉他！”真生发誓会跟她白头到老，云栖说：“我师傅抚养我很不容易，你如果真的爱我，就用二十两银子赎我出去。我等你三年。如指望跟我桑中之约【《诗·鄘风·桑中》“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指男女幽会偷情】，绝对办不到！”真生答应了。正想再倾吐心曲，云眠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