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博士死了(12)

“源石病根本不是病啊。”
终节 第十二个春天 
源石病根本不是病，博士也早就不是博士了。
阿米娅清楚这一点，除了她之外没有人清楚。或许凯尔希清楚过，但她死得太早了。
所以只有阿米娅清楚了。
阿米娅有时候会想，如果凯尔希没有在伦蒂尼姆倒下的话会怎么样？或许结果也不会改变，阿米娅已经过了那种觉得奇迹能改变结果的年纪。但最起码，博士就不会性子大变，更不会把源石病研究报告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还从罗德岛的内网上把那份报告的原本、副本连同研究记录删的一干二净了。
那样阿米娅和博士之间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她也能在博士的葬礼上哭出来了。
阿米娅和博士关系彻底崩盘的时候是个早晨。
那是个春天的早晨，就像多年前她们流浪在卡兹戴尔荒野上的那个春天。
阿米娅很早就出发了，到达现场时理所当然的早极了。博士习惯昼伏夜出，他从不会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就起床上班--阿米娅可太了解博士了。
她要去看看博士的抽屉里到底放着什么，她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博士必须瞒着自己的。
博士办公室门关着，只有惨绿的应急灯在一片漆黑的走廊里幽幽亮着。阿米娅碰了下门，门后面机扩和机轴的响动缠成一片。她缩着身子从门缝里挤进去，这下机扩和机轴的响动在她背后缠成一片，门关上了。

又暗又湿的风在又暗又冷的夜色里乎乎的刮着，雨水拍落在玻璃上，啪啪啪啪，粉身碎骨。博士的沙盘、书架、会客桌和办公桌站在阴影里，像是某种怪物的狰狞残骸。阿米娅忽然发现春天的早上这么冷。黑漆漆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学着暗索的样子移动，蹑手蹑脚，心想兴许这趟就该让暗索......
“你来了。”有个声音在黑暗中说话，阿米娅浑身毛发都要炸起来了。
那个声音頓了好一会，直到阿米娅耳朵重新竖起来，回过神了，才走出来继续说话。博士的音调是如释重负的：“你不必这么小心。我知道你要来，你总归是要来的。”
阿米娅便跺了几下脚。她昂起头站笔直，并不想责怪博士，因为博士的态度反而让她有点开心了。
她说：“好，那我们一起看看吧。”
她把手伸到档案柜前，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格格的数，可能是因为光线晦暗，她老是数错。
“阿米娅。”博士轻声呢喃。
没关系，阿米娅可以再数一遍。
她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格子，藏在很多的格子当中，没贴标签。她把手按上去，指示灯在红色停留了像半年一样长的半秒，变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