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苍歌——燕陌归X杨秋尘】(9)

燕阳起身，看着已经僵硬着身子的杨秋尘，蹲下来替他揉了揉指尖，缓声道：“我没有想学他，秋尘，两年前我来千岛得村长收留已是造化，这两年我最大的幸福便是遇见你了。我有一身的蛮力跟武学，村长跟老先生都说，我要是去军营里，定是能做个保家卫国的好将士。我记得你们小师妹曾说，你以后想学你恩师做个为天下造福的好官，这一点我很相信你。秋尘，你不用回应我任何，便是不能偕老，我也要与你比肩，你若居庙堂，我便守边关！我会护好家国无恙，让你为苍生造福无后顾之忧。”
说完，看着杨秋尘指尖的血色已化开恢复正常，燕阳替杨秋尘理了理披风，才转身慢慢离去。
微弱灯火，杨秋尘待了好久才回屋。拿出书柜里整整齐齐的书信，杨秋尘看着看着，又出了神。眼前似乎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兴冲冲地跑来跟自己炫耀通过了征兵的考核，兴冲冲地抱起他原地转了很多圈，然后才放下他说：“阿尘，我终于成为雁门将士了，我终于可以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了”。当时的杨秋尘怎么回答的，故意生气地说：“哦？所以我不在你的愿望里嘛”。哪知少年上道地很，他特别认真地答道：“阿尘，保家卫国是理想抱负，但你往后无忧也是我所愿。我如今微若尘土，给不了你太多，便是许个承诺，即便誓词沉重如山海，说到底还是一句空口白话。阿尘，我不想你守着一句承诺和我过一辈子。此去雁门关，保家卫国是真，立誓成为将领也是真，凯旋归来娶你也是真”

那年的杨秋尘，沉浸在少年热血的说辞里，他好像真的忘了，去了雁门关，除了凯旋归来，还有身死沙场。
燕阳启程的那天，挥别了村里的乡亲，回望立在千岛中心的长歌门，良久才踏上行船去跟大部队汇合。
宽阔的官道，马蹄哒哒，才出城不远，燕阳就在官道旁的亭子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一早上的人。他立马跟队长请了点时间，跑来见杨秋尘。
杨秋尘似乎等了很久，指尖有些凉，燕阳想都没想就握着呵气，还数落着“天气还没完全回暖，怎么就不多穿点”
杨秋尘知道他们时间紧迫，也不废话，他反握住燕阳的手，将他手掌摊开，把捏在手心的东西轻轻放上，然后说：“给你”
燕阳好像被晨光迷了眼，他迷了好几次才终于确认，杨秋尘将那个泛旧的小铃铛给他了。他结巴道：“秋……秋尘，这……”
“不许弄丢！”杨秋尘凶巴巴道。
而后又委屈了一下：“再弄丢，我……我以后绝不念着你了”
燕阳被惊喜冲昏了头，咧嘴笑得跟个傻子，他拉了拉杨秋尘的手，又觉得不够，最后还是拉进了怀里。而杨秋尘闷闷道：“给是给你了，但是燕阳，你去雁门关无论几年都不许给我写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