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与追想(4)

年轻的不列颠尼亚新皇轻抚着ZERO的头盔，与面具下的朱雀对视着。
在未来的无数个夜晚中，朱雀还将一次又一次地梦见相同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地从那双紫色的眼睛里看见不同的东西。而此刻，名为ZERO的英雄在濒死的少年眼中读到的是解脱者对挣扎者的怜悯。
——这难道是在同情吗？这难道是在取笑吗？总该还有些什么要说的吧？
——我应该继续憎恨你吗？我应该试图怀念你吗？
——杀死了我心爱的人，毁灭了我的正义，现在又以义正言辞的借口借我埋葬你自己。
——接下来的我还能希求着什么，为了谁而活呢？
——请大点声，在周围那些欢呼太嘈杂了，我听不见。
朱雀面前的少年一言不发，失血过多的身体几乎站立不稳。
——娜娜莉。
看着已经因失去焦点而无法再直视自己的紫色双瞳，朱雀确实理解了那份意志。 
“这份GEASS，我收到了。”
他抽出长剑。
看着断线的木偶就这么向下滚落。
高台之下，少女抱着挚爱的兄长，发出了人生第一次，能被旁人听见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喂，这回是你把娜娜莉惹哭了啊。

六
不知何时开始，一股浓烈而炽热的气味已经充盈了朱雀的肺腔。
那是他身上所沾染的血液的味道。
——这一次，这的确是来自鲁路修的气味了。
七
山林与神社，漫长得如同河流一般的石阶，仿佛从未改变的景物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伤感，就如同名为ZERO的面具上出现了裂隙，暴露出了属于枢木朱雀的些许残片。
——不过对娜娜莉来说，这里应该都是初次目睹的景色吧。
以访问日本为契机，她向新首相提出了故地重游的想法。尽管女皇不带护卫的请求引起了一些非议，但最终还是以ZERO贴身保护为条件获得了许可。
“最近我有些苦恼，” 轮椅上的少女轻声问，“ZERO先生，怎样才算是一位合格的皇帝呢？“
思考片刻后，他选择了那个人可能使用的回答：“以一名皇帝而言，娜娜莉或许还应该更任性一点。”
“非要来这里一趟难道还不算吗？” 
 “恐怕不算。”
——尤其是与那个人相比。
——即使不是任何人的愿望，自己也绝对会守护在少女的身旁吧。
——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数次地恳求，强调，命令，乃至动用名为ZERO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