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2(3)

也许是花少北心里真的太乱了，没怎么过脑子就应下来了合租的事，之后他只听见电话里明显兴奋的声音，然后就突然特别的困，连回复他我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沉沉地睡了过去，好似在梦里听到了一声闷响。
……
睁开眼睛，鼻腔里充满了他曾经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眼前是一直没那么散去的那片虚无，身边很安静，花少北知道他是个病人，在医院里醒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现在只担心某幻不要知道他是个病人这件事，他不希望他知道的。
有人在旁边扶了花少北一把，让他坐了起来，他的头或是睡得太久了，发昏发沉，很是难受。耳朵听人说话也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那个…可以大点声吗？”花少北的嗓子干涩发哑，听自己说话也是模模糊糊，他感觉自己说话已经很小声了，他明明没说多大声音，或许嗓子是因为睡的太久了，才会有些发痛。
身边的嘈杂声停了一瞬，让花少北有些发愣。
“呃，有人在吗？”他又问了一句。
没过一会儿，有谁在他的耳朵上带了个东西，他硬生生咽回了自己睡了多久的问题，他只觉得这也不重要了。花少北没有躲闪，任凭那异物进入自己耳中。

周围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窗外的鸟语风声，远方驶过的火车轰鸣声，和父母在身边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花少北的身边不在沉默了，可他却沉默了。
助听器，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离这个词很近的，可偏偏现实没能放过他，他必须要依靠这东西生存了。
多可笑啊，他不仅是瞎子，又是个聋子了。
他抬起手，摸索着左耳那形状奇怪的助听器，他的父母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了，他的母亲则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花少北没有什么反应，也没去看那些人的方向，他此刻也没有心情安慰身边的人，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他甚至没有办法和言语安慰自己。他面朝窗户，能透过光的地方，感受着吹进来的轻风。他的身边又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反应。
“我想，打个电话。”
他的父母递给他手机，然后抽泣着离开了病房，但那里好像还有一个人，似乎犹豫着要说些什么。
“番茄…你也等一会儿。”“…好。”
病房只剩他一人，他拿起手机点开了通讯录，按下了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