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的场所 下(7)

　我勉强向前迈出脚步，走到正君旁边的狗那里。狗血和肠子的味道混杂在夜晚的热气中，散发出一股臭味。我愁眉苦脸地看着正君的脸。正君说:“这个。”我看了看手指的东西。狗的肚子里有人类的手指。
第一个被杀的狗的腹部，是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家里还有十二只被监禁的狗，我和正君把它们一只只杀了，剖腹了。他真正的特殊能力并不是足球。正君能让动物乖乖地死去。当我扑到你身上时，所有的狗都没有咆哮，也没有任何反抗，把头贴在地板上，等待着他。我一边挥下锄头，一边非常理解正君为什么杀了那么多猫。而且，我在正君家的夜晚感受到的官能的理由，也清楚地明白了。我也和这些可怜的狗狗，以及被正君杀死的近一百只猫一样，毫无抵抗地被正君杀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这种能力，姑且不论它的存在是否能流传开来，反正正君是有这种能力的。在正君面前，狗乖乖地等着正君，猫被剪掉尾巴，我被剪刀剪掉头发。
　我和正君一共杀了十三只狗，从它们的肚子里一点一点地收集上田修士身体的一部分。话虽如此，出来的却全是骨头。其他的肯定已经在胃里消化了。出来的几乎都是手脚的小骨头。在家中掉落的大量粪便中也发现了骨头。那也是手脚的骨头。这样就足够了。剩下的在客厅中央。被十三条狗吃得乱七八糟的上田修士，只剩下骨头，几乎没有肉了。

　但有一个很大的不足那就是脖子。躺在客厅里的上田修士的尸体，没有头部。似乎是被砍下后带回家的，周围没有发现头部。我指出来这点后，正君就把一直抱在胸前的足球放在榻榻米上。砰的一声，我就知道球里的不是空气。这么说来，刚才在操场上，小马因为补漏失败而把球掉下去的时候，也只听到沉重的“咚”的一声，球也没有弹起来。球上有个切口，他一下子把它展开，从球的皮里取出的是上田修士的头。
　我不想谈论上田修士君脸上可怕的表情。
是初中一年级的六人组。暑假前的那一天放学后，他们在小学体育馆的仓库里发现了一个破掉的足球，把它戴在上田修士的头上，在校舍的阴影下玩起了足球游戏。踢了上田的头，又踢了他的身体，运到了球门。还在玩着射门和点球大战的时候，上田死了。困惑的中学生们想到了让野狗吃尸体，于是把上田抬到空房子里，收集野狗。野狗不够，所以偷了家养的狗。但是狗吃不了被足球覆盖的头部，只剩下了那个。初中生们很为难，但又不想把球从头上剥下来，只好把球放回小学体育馆的仓库，藏在足球盒的最下面。树要藏在森林里，足球要藏在足球篮子里。
杀了十三条狗后过了十天，一进入八月，正君就离开了西晓。不，他说他从福井去了东京。搬家后，我在那个仓库的屋檐下查了一下，猫尾巴的罐子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好好处理了，还是一起拿到东京去了。总之，猫的尾巴不见了，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还留着，我之后的人生也会朝着有点奇怪的方向改变基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