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的場所 上(14)

　胸中的恐惧暂时消失了，但还有残留的东西。是做侦探的兴趣。那猫的尾巴到底是什么呢?展现出出色的控球技术的那个耀眼的现在的正君，果然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杀了一只猫，把它的尾巴砍下来了吗?我强烈地想确认一下。所以我停下自行车。这一天还没有结束，还不能回去，我这样想。这是一种蕴含着某种预感的想法。那是一种潮湿的预感，和让我感到罪恶感的东西有着相同的根源。
　我骑着自行回到正君家附近，那条通向正君家入口的狭窄道路与一条穿过村庄中心的相对较大的道路汇合在一起，我在那个地方某个小屋前水泥台阶上，蹲着看着远处马坤家的前门。偶尔看到同一所学校的小学生经过，我就躲在小屋的阴影里躲过去。等他们经过后，我又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坐好，再次注视着正君家的大门。我不确定我到底在等什么。 好吧，当然，我只是一直在等正君一个人开始行动，但那时候我恐怕在设想一些更可怕的事。我已经忘记是怎样的设想了，反正我用小孩子特有的奇妙想象力思考着各种可怕的事情。所以，当我凝视着他家门口的时候，后背一直在隐隐作痛。但说到底，这只能证明我很享受这种状况。即使是可怕的想象，也只能起到活跃气氛的效果。我一点也没有现实地想象到正君精神上的阴暗。后来我真正发现的，是更朴素、更简单、更黑暗、更可怕的东西。

过了七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正当我开始担心自己家的人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等待已久的景象。远处玄关的门开了，正君出现在外面。我躲在小屋的阴影里，窥探着他的样子。正君双手拿着一个四方形的盒子。穿上拖鞋走到外面，然后走到房子旁边那个把墙壁涂成白色的大旧仓库前，不开门蹲下来，马上站起来，这次快步走回了家，但手里没有那个箱子。消失了！去哪了?就在那个仓库前蹲着的地方。把它藏在了那里的某个地方。动手挺快。这里面有他的秘密。好吧。我下定决心站起来，要从正君家正面冲过去。我忐忑不安地想，会不会突然门开了，他再次出现，但还是平安地来到了仓库前。天空很暗，从粉刷成白色的仓库里冒出一股幽气。我在和正君差不多的地方蹲下，寻找刚才的箱子。很快就在仓库门的斜下方，通向屋檐下的方形洞里找到了。伸手摸了摸，又冷又硬，拿出来一看，原来是送礼用的铁罐，很大，有三本百科全书那么大。
而且沉甸甸的。比仙贝重得多。里面装的显然不是仙贝。我拼命地用颤抖的手，把指甲伸进盖子的一角，啪的一声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我跳了起来。铁皮罐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那不是五颜六色的巨大毛毛虫聚集在一起，而是从各种猫身上剪下来的尾巴。乍一看也不止十或二十跟。竖着塞在铁皮罐头里的猫尾巴，粗略估计有将近五十根。我全身抽筋，腰软，手脚萎缩，屁股坐在地上快要哭了出来。我试着哭，但身体颤抖，哭不出来。喉咙在抽动，下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哭声也中断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叫，只能挤出“hehehe”这样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