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遇倾城色(22)

她很想快些结束这些个无尽无止的战乱，她想要回莲都，她想要见那个人，她想要回家。
在外奔波一年又半，边境情形渐好，她也总算是得了空能回莲都看看。
那日回了府，面容虽是没了以前的娇柔白皙，精气神却是好的很，呵呵一笑，更显爽朗大气。
府里的人为她此次回来没少做准备，好酒好菜一样不落。她一一审视过后，便迫不及待地到偏院去看某人。
她每次去见他，他必定是在书房，或写字或看书。
此次他又在写字。
他的举止很是随意，却较常人多了一份冷清，仿若与世隔绝的冷仙一般。
她不带声响地走进去，寻了个离他近的地方坐下，也不叫他，只是那样看着。若是此时有人看她，必会看见一个不同于平日的白芷。她像是历经了沧桑，眸子里沉淀着一种极为深沉的情感。
她坐了许久，待半夏写完那副字，她才起身，叫他道，“半夏。”
这两个字她曾在思念他的日子里叫过千百遍，今日见了真人却有些生涩紧张。
他似乎知道她在，神色皆无变化。
“回来了。”他说。
她脸上的喜色是掩不住的，只差上前抱住此人，紧紧贴在胸前。却在行动的前一秒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讷讷地开口答他，“对，回来了，刚回来。”
两人之间一时又陷入沉寂。她尴尬地笑了几声，突然指着他桌上刚写的字道，“写了些什么，给我看看可好？”
他颔首同意了她的提议。
她走上前去，凝神一看，那纸上写着：多一寸，是缠绵骨；少一丝，是绕指柔。情之一字重几何，使天下人纷纷扰扰，不得休。
她心神一动，胸口剧痛。
她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匆忙离开，回了房间，取了笔，让怡心一旁研墨。
她字本是写的极好，奈何人懒，不愿多留笔墨。这次却是花了不少时间，前前后后写了上百幅的字，弄得书房里宣纸散落，墨香四溢。
字是写了不少，却都不合她意。临睡前她灵犀一动，竟连罩衣也不穿便奔至书房，提笔疾书。收笔之时，她满眼都是笑意。
那书案上落着的是这样的四个大字：一世长安。
次日，她兴冲冲地提着字去找半夏。这些年她已许久没在他面前这般神采飞扬。
她递过那副字，对他道，“半夏，你自往前行，我白芷，必会守你，一世长安。”这是她许下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