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 I(3)

“给您添麻烦了。”班恩叹了口气。
“这小姑娘很单纯，请您对她温柔些，她想要的或许只是很简单的东西吧？”裁缝起身，把一些数字记在一张纸上递给了班恩，“这是您要的部分，虽说我很不解为什么要包括头部，但我这把老骨头既然想不明白就不会去想，您应该有您的理由吧？”
“是一顶漂亮的帽子，给她的生日礼物。”班恩压低了声音。
裁缝眨了眨眼，苍老的脸因微笑而多起了几分皱纹。
“班恩，你和裁缝说什么呢。我也要听。”伽拉泰亚自己推动了轮椅，但手上的剪刀并没有被好好放置，它从伽拉泰亚的手中滑落，锐利的刃面在她的大腿上划开了一道恐怖的血痕。
“小姐！”班恩冲上前去察看伤口，但伽拉泰亚只是撇了撇嘴。
“没有痛感，放心好了。一会儿让家庭医生过来做个包扎就行。”伽拉泰亚表示无所谓，但班恩并不这么想。
“我会让你重新站起来的。”他这样说道。
……
“我又怎么会忘？”班恩冷哼一声，“或许，你应该给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明白。”梦之女巫神色不变，无悲无喜，“你们究竟在等待些什么。”
这不是伽拉泰亚在说话，班恩作出了他的第一判断。眼前的光影交织出蛇尾清晰而莹亮的鳞片，如梦似幻，和那神话里的美杜莎又有何不同？

“所谓机械的神，不过是我的一个空想。无论是让机械拥有自己的意识，又或者让它拥有灵便的行动能力，这都是难度极高的事情，我的前半生几乎耗尽一切在做这件事，虽说后者我几乎做到了完美，但在前者的领域我却寸步难行。”班恩冷静了下来，“诚然，我的确教过你，伽拉泰亚，你的天赋令我惊讶，但让机械拥有人的思想，拥有人的情感，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拥有宝贵的情感。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研究越界的方法，唯有让人的意志存在于机械之中，机械才能真正的拥有思想。”
或者……
班恩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你已经知道了越界的方法？”班恩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究竟是谁？”
“我是梦之女巫，并不是你所熟知的任何人越界而生的产物。但不可否认，我的确掌握了越界的方法。”梦之女巫轻描淡写，“伽拉泰亚小姐将我制造出来，并赋予了我自己的思想。而今天，我将完成两件事。”
“一，让伽拉泰亚小姐能够站起来。”
“二，让班恩先生见到真正的梦之女巫。”
梦之女巫仿佛在叙述两件很普通的事情，但班恩深切的知道这背后意味着的一切，让伽拉泰亚站起来并不是不可能，但所需的大量改造对于她而言是足以致命的，况且在当年她也明确表示过拒绝。而所谓真正的梦之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