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 I(2)

鹿头面具下有隐隐的悲鸣声，仿佛为这发生的一切哭泣。
“那么，恭喜你，班恩，唯一的胜出者，或者说……幸存者？这不重要，恭喜你赢得了这场比赛。”播报员这样说着，班恩敏锐的察觉到一些东西，但他始终捕捉不到关键信息，这一切透着些许诡异。
“颁奖仪式随后就将举行，请您随我来。”播报员双目无神，但她瘦小的躯体里似乎有着无穷的能量，“请您随我来。”她又重复了一遍。
班恩没有动。
“请您随我来。”第三遍。
播报员露出微笑。
“班恩·佩雷兹，请您随我来。”她说了第四遍。
“您应该叫我诺顿·坎贝尔，不是吗？”班恩后退半步，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奥斯汀Seven的车门，如果计划提前败露，他不介意从头再策划一遍，但如果这副躯体也被夺去，那他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诺顿先生，不是已经死了？还是说，我主所言有假？”播报员疑惑的表情仿佛就是为夸张二字而生，“我主所言至真至诚，不可能有半分虚假。”
“我主？”班恩在鹿头面具下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机械与人之间还有神的介入，那他不介意把这个神狠狠的揍一遍，至少要达到不能妨碍他的程度，顺便还要再问问这个该死的东西为什么不能些微的眷顾他一下，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指示，他也不至于在越界的方法和科技上纠结十数载。

那个女孩也不会变成如此。
但已经太迟了。
他看见终点的灯光汇聚映照出了一个蛇尾人面的女子，一方华贵的方巾遮蔽了她的双眼，班恩知道，那双眼是“知道的过多，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他喃喃念着女子的名字，那是他和伽拉泰亚一同为她敲定的。
“梦之女巫。”
“班恩，你不来吗？这是属于我们的颁奖典礼。”梦之女巫张开了嘴，那分明是伽拉泰亚的腔调，她装模作样的行礼，显得怪诞而可笑，但班恩笑不出来，“我已经造出了机械的神，这是你的两个愿望之一，不是吗？”
“你还记得另一个吗？”
……
“小姐，请不要乱动，裁缝只是为您测量尺寸，如果不能做到精准，我是没法开工的。”班恩方寸大乱，面对扭来扭曲的伽拉泰亚他完全束手无策。
“哈？那为什么你不来帮我测，你比他们测得准，对不对？”伽拉泰亚撇了撇嘴，“我要你来量。”
“各人有各人的专长，我只是你父亲雇来的机械师而已啊。”班恩尴尬的说着，“我不会越界去做别的什么事情的。”
“无趣。”伽拉泰亚顺手从桌上的裁缝用具里拿了一把剪刀把玩着，这让班恩更担心了。
“班恩先生，看起来伽拉泰亚小姐完全信任着你呢。”裁缝抬起头温和的笑着，“我每年都替这小姑娘量衣服尺寸，身体各项长宽的数据也是我在负责，她还是头一次提出‘让特定的人来量’这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