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风暴—Part VIII(6)

 突如其来的切割枪的声音让他没有听见她究竟说了什么。
 “什么？”
 “不，没什么。”她闭上了双眼说道，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最后……”
 江有常正要推动活塞的手停住了。“芳姐？”
 “……能叫我一声我的名字吗？”
 “……芳嫡。”他轻轻说。
 “……谢谢……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他的手痉挛似地推动活塞，把注射器中的液体一滴不剩地注入她的体内。她轻微地颤抖了两下，随即不再有动作。江有常看到，她的面容沉静而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注射器从手中滑落。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悲伤，跌坐在地，泣不成声。
 黑暗悄无声息地降临。
——————
 陈少杰不敢抬头去看那个东西。他知道，那家伙有极强的污染——他决定就这么称呼这种特性。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看到它的真面目，自己的理智绝对会清零。
 因此他不确定电磁手枪究竟有没有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甚至不知道子弹有没有击中它。

 但现在他不需要为自己的射击精度而担忧了——手枪已经用完了子弹，再想对敌人造成伤害只能把它当做投掷物使用。
 它还在靠近。
 他没去看，但他可以感受到。他被逼进了死角，背靠着一大堆残骸，大概就是眼前之物同类的杰作。
 “楼进！洛副！听得见吗？……该死的！”
 通讯依然断开。
 它更近了，仿佛就在……
 陈少杰回手抄起一根用来输送超导线路冷却剂的复合材料管道，朝着大概的方向挥去。
 他击中了，但手感很奇怪，既像是打在软泥上，又好像是打在了钢板上，矛盾的信息从手上传来。
 他赶紧把这种感觉挤出脑海。
 这……也是污染？
 那根管道大概已经断掉了，但他不敢去确认，只好把它扔掉。
 该死的，这家伙，在戏弄我吗——
 又是一击，这次他用了半根钢筋。他在击中前及时松了手。
 它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
 他回头看，已经没有什么称得上是趁手的备选武器了。
 好吧。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