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夜(4)
小路旁到处是被野猪拱过的小路。父亲在林里佝偻的捡着干枯的树枝和松树落下的毛丝。
清风则在一旁帮着父亲背着背篓。至于往常活跃而热情的清雨,走两步便停下来望着金色的阳光,又走两步默默摸兜里的红杏看是不是还在兜里。
山下的学堂传来阵阵读书声,阳光在黑暗中消失。森林传来各种虫鸣,他们三人回家了。
母亲早已把晚饭做好,等他们回家的时候一起吃饭。闲暇之余就来到缝纫机旁“嗒嗒”踩着脚板为他们做好冬天的棉衣。母亲也随着缝纫机老去。
父亲在经历过大半生后,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与热情。
而母亲也欣然归于平静。
回到家的时候,清风才发现清雨不见了。
“别等他了吧!你们先吃吧!”母亲温和的音色传来清风耳里,母亲从灶前把锅里热乎的饭菜端上来。一碟咸菜,一碗蛋汤。父子俩慢慢品味着上天赐予他们的片刻安逸。
不到半个小时清雨出现在屋里,而母亲那一如既往的笑说,“去哪了?饿不?“
“不饿,我休息去了。”
夜晚的蛙鸣接踵而至,父亲母亲躲在床上看着天窗外的明月。
“好圆的月啊,再过几天就是元宵了吧”父亲先开口。
“对啊要元宵了。”母亲似睡非醒地回了一句。
他转身过去,看着她灰蒙蒙的睫毛下布满了皱纹。
曾经的热情退却,在时间安静的安排下自己如微风来临的湖面,而她宛如静静消失的细雨难覆盛容。
天亮了瓦片在雨间滴滴答答,而天空中的雨滴在与风戏谑一番后;跳动在黑色的瓦泥间慢慢汇成一丝细线,撞进土黄色的软泥间后消失不见。
清风躺在床上看着天窗外跳动的软泥,也不知从那里飘进来一点细珠和着瓦泥来到了他的眼里。他起身,毫无任何感觉般走出屋外,来到杨槐树下抬头看着在雨中凌乱的花叶。
雨簌簌的变大,倾泻在他那青涩的脸颊。院后的清雨看着被雨打烂的红杏,跪在青色的木板上失声痛哭。
雨停了,倆兄弟纷纷回到屋里。
母亲看着穿着睡衣的俩兄弟湿漉漉的站在屋里,含着泪把他们衣物换了下来。用毛巾把他们身体一遍一遍的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