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羊之角（3）(2)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说不想做。
顾安在悄悄抹了把眼睛。少女纤细的手胡乱蹭了蹭眼角的晶莹。
好像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看不清容貌的少女被朦胧的金色的光温柔地笼罩着。她说着什么，身影越来越远。顾安在拼命想去抓住却只看到溃散的光点。
手中最后连半点光都看不到。
有什么湿冷粘稠冰冷滑腻的东西环抱着纠缠着她。那东西无处不在，在她耳边低语，可她却记不起它说了什么。
她迷糊地睁开眼，却疑似看到了光。
一个陌生的少女站在讲台，旁边是老师。那是新来的转校生。
阳光斜斜地打在少女身上模糊了半边轮廓。少女温和地笑着，眼中有光。阳光均匀地镀出半座神像。
少女的声音清脆好听，白色衬衫衬得更多了几分出尘。不像是她，只显得肮脏。
就像是命运的宠儿。

顾安在正准备趴回去，继续睡。却看到少女直直地看过来。
那是怎么样的双眸，盛满了纯粹的恶意。她完美地与身后的阴影融为一体，就像是黑暗本身。
温和和美丽不过是皮囊。在那之下是扭曲的冰冷的不可直视的恐惧。
她无法形容。
阴影中无数奇形怪状的，不可理解的，在扭曲着，哀嚎着，妄图撕碎着什么。
她看到了深渊。
顾安在只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寒意忍不住弥漫了上来。她打了个寒战。
幻沫泡影般，貌美的少女依旧温和地笑着，之前的一幕就像是一个未睡醒的梦。
她一手轻掩着，打了哈欠，却看到少女逆着光冲她走来。
“你好，我叫岁无忧。”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