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羊之角（1）(2)

他和他那充满经验智慧的搭档一起去了。
那是一个优雅的男人。他将他那湿漉漉的短发捋到后面，那上面满是鲜血。他的眼角是大块的淤青嘴角还有血丝，可他依旧微笑着，并非是常见的假笑，而是温和宽厚的笑容。令人不由自主放下戒心，以为这是一位值得信赖的长辈。
他双腿叠着，双手交叉搭在膝盖，背部挺直，绅士而优雅，像极了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可这不是宴会，这是囚笼，他手腕上有手铐。
“很有趣不是么？那些令人作呕的笑脸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却变了”，他微笑着声音温和地说着那些或许他厌恶的，“那真的美丽极了，太可惜了，你们没有看到。也许你们或许可以参观一下我的收藏。我并不介意。”
而所谓收藏正是受害者的脸皮。
似乎想起了什么愉悦的事情，他露出了笑容，不再是浮于表面优雅而得体的微笑，而是无声地在嘴角勾起一个夸张的弧度。没有声音，只有诡异到夸张的弧度，冰冷渗人却又真实。

“在极其短暂的时间，脸上浮现无数情绪，有崩溃，有绝望，有震惊，有愤怒，有茫然”他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味在享受，“你们真该好好看看，那种美丽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们几乎什么也问不出来。
年轻的警员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柱蔓延全身，这是疯子，也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如果这世间真的有恶魔。
临走时他们送给他一顿暴打。
而他看着他们略带怜悯。
阿勒托图书馆中，一个正在写着什么的男人突然顿了片刻，微微一笑。
笔记本的封面写着瑞格。
顾安在习惯性地抱着笔记本敲敲打打。她紧紧抱着它，屏幕和键盘的夹角很小。
我今天好累，好烦，好害怕。
删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太糟糕了。
删掉。
好想安臣。
删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能不能，你能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