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子(4)

最底层内温馨的橙光霎时混杂了一抹殷红，是蜡烛上突然点燃了不动的火苗。当目光向上推移时，一层层的蜡烛似是彼此紧逼的音符，一根根地向上自燃，直到不动的火苗与那殷红几乎吞噬了屋檐。烟囱中射出通红的一束烟花，尾焰直拉到草尖。烟花衔着金灿灿的鸣叫冲向夜空，冲向星空，然后成为了圆月，然后消失，一同闭上了所有星星的眼睛。
走进屋内。
拉开了门的一半。
是镜子，
方尺半的镜子，看不出背后涂抹了什么。
镜子遮掩着一个洞口，
洞大张开口，微笑着欢迎来客。
闻到了泥土的味道，混杂着菌类，混杂着花的尸体，所有这些混杂着氧化的金属味道，熏出了浓郁清新的气味。
看到了一束光，洞壁的岩石如同螺旋排布的牙齿一般侵犯着洞中心的空间，照在岩石上的褶皱、剐蹭，上层的光盖住了下层的影，在不同的高度画着同一个平面的正圆。
双臂撑住洞的边缘，将身子慢慢放入洞中。
失稳，再次落下。
没有受到落下的冲击一般，落地伴随着标准的站姿。

金属发出的磷光周期而无规律地亮灭，发光的位置似乎愈渐远去。
洞口遮住了，没有听到镜子倒下的声音。磷光水平地飞速聚集到了一起，恍惚听见了一声挑衅的尖笑。
光消失了。
抬起手臂，向前索取。
触碰到了墙壁，用手在壁上摸索时，没有受到一丝的阻力。
向上摸索时，壁停止了上升，留下了一片空旷。
壁以90°转弯了。
摸上一个光滑的平台，站立起来后又再次触碰到了同样光滑的墙壁。脚下的空间只能容下一丁点的乱动。转过身来试探，隔着上来的空间，在对面触碰到了光滑的柱形圆弧面，微微地向内倾斜。再向上用手试探时，却在头顶上遇到了一道划过来的圆弧了。将手从那个圆弧的边缘下放，慢慢地找到了平台，但高度不过是半根手臂而已。
登上去，蜷缩起来，大跨步地移动腿脚。四周挤压的力量把躯体压到变形，没有任何的摩擦。
路的尽头是开阔，与又一面墙壁。
壁上伸出来许多的平板，彼此组成着残缺的矩形。矩形间暗刻着道道流线，穿梭着消失了。从那些矩形的缝隙间，扭曲着形体，以臂与踝钩住了支点，在岩壁上蜿蜒着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