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三十八号》(5)

但我不是来做美容的。我想和U1405通讯一下。
直接发声显然是不靠谱的，因为她大概率听不到我在她体内的说话声；移动设备也别想，因为她没有。我的计划是：把基本单元和U1405的神经接到一起，找到她的思维信号范围，从而直接把我想发送的信息发送到她的脑海里，就像有线的心灵感应一般。实现难度不大，只要找到合适的接口，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把衣服脱了下来——原谅我这么做，但那是因为我的衣服实际上是用基本单元构造的。虽然无法参透它的奥秘，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它比氦气还要惰性，完全不跟任何东西发生化学反应。随手将它丢下，再把控制面板打到预先做好的程序，衣服迅速变回了灰黑色的锡膏样糊状物。
首先让它渗透到外面。基本单元能够穿过细胞之间的空隙，还不会被相关免疫细胞识别为抗原。至于具体怎么做，那就不是我能直接操作的了——我不是学医学的，不可能知道该把基本单元接在哪里。我直接用预设程序进行就行了。

慢慢慢慢地，糊状物一点点消失在胃壁表面。从我进到这里到现在U1405的胃袋一直没有闲着，富有弹性的平滑肌从幽门向贲门，一环接着一环地单向蠕动着。想必是对我的一点照顾，U1405向胃袋里吞了不少空气——并不只是维持空气质量，如果气压不足，整个胃袋就会像真空包装一样自然地收缩变扁，再结合胃袋的蠕动，就完全等效于被U1405攥在手掌心里不断揉搓一样（只是多了胃液和胃粘膜的润滑）。当然，如果等到U1405睡着、胃袋处于休息状态时，被收缩的胃壁轻轻挤压的感觉也还是不错的——胃壁的质感完胜市面上的一切床垫、被子和睡袋。
什么？你问缺氧？老实说我还真没考虑过，因为我好像从来就没缺过氧。我曾经在海战中沉到一座珊瑚岛的基石上，为了躲开敌军的巡逻，从晚上9:34，到第二天早上7:53，我贴着海床摸索了一晚上，累死累活，才重新呼吸到岸上的空气。你问我怎么做到的？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硬扯的话，大概就是作者那个不要脸的老混账希望我别死那么早，好多找几个方法调教我、虐待我、折磨我，就给我下了个不死诅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