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三十八号》(4)

U1405的眼睑抽搐了一下。看来我这么做对她确实是实打实的刺激，可能会有点难受——我也曾试着用指尖轻触自己的眼球，那样会有一种轻微的灼痛。
我尽量减少对眼球的摩擦，同时也轻轻舔着完全透光的角膜部分——我想当时我认为那样可以缓解U1405的不适感。实际情况大概只有U1405自己知道，但结合她后续表现看，她显然并不想指责我如何让她感觉难受。透过角膜能看到组成U1405的虹膜的每一束颤动的肌纤维，再中间就是瞳孔。由于这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光照条件极佳，我甚至能直接透过瞳孔看到U1405眼球内部的样子——我完全能直接看到她的视网膜。
没过多久，被我趴着的眼球就被大量的泪水润湿了。U1405最终还是坚持不来，把我拿了下来。
“嘿，只是突然想试试和你零距离对视是什么感觉而已啦。有什么不舒服，也是我自作自受，不怪你哦。”
她把因受刺激而大量流泪的右眼闭了起来，这样安慰了我一句。

“好啦，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咕噜一声，我被重新吞了下去。
这一次我顺利地到达了U1405的胃袋。
打开补光方能看清这个袋状器官内部的样貌。U1405显然也吞下了不少空气，因此胃袋处在一个明显被撑开的状态。粉红色的胃壁上，一些本来高耸的褶皱现在都被扯平了，无色、粘稠而晶莹的胃液从重力势相对较高的地方垂落下来，在重力势相对较低的一侧聚在一起，形成了清澈酸涩的胃液湖。
如果U1405是站着的，那么胃液湖显然是形成于胃袋下方靠近幽门的胃窦部分；而现在U1405是平着在海中游泳，相当于一边平趴一边运动，这不但把胃液湖平铺在了胃袋的侧面，还让胃液翻腾起来。我不得不随波逐流，就像在外面的海浪中一样。
和大家一样，U1405的胃液只能消化我的浅层皮肤。待得老皮坏死脱落、溶解在胃液中，新生的内层皮肤也就扩成了外层。这样的结果就有点像是做了皮肤养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