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三十八号》(3)

随着我被海水裹挟着落入她柔软的口腔，她稍微合拢了嘴唇，只剩一点缝隙；接着舌头顶起，如同须鲸进食一般将海水从牙缝与嘴唇之间挤出。此时狭窄到只剩一点缝隙的口内只剩下我，我被她的舌头压在上颚上，基本没有活动的余地。伸手摸去，下面是U1405舌面上的一颗颗柔软的味蕾，上面的湿滑的口腔上皮。
想都没想，U1405就轻描淡写地把我咽了下去。
我是自下而上被吞入，立刻就在U1405紧绷的食道里下滑了起来。至少在这个环节，她和其他几位没什么区别——不过没一阵子我就停在半途中了。当我下滑到和心脏齐平的位置时，食道突然不正常地来了一次剧烈的环状收缩，然后就停了。
我大约是把这里堵住了。那一下挤得我有点憋闷，还好没持续太久。
不知道U1405是否感觉到了，也许她察觉到了但没当回事，因为我的平衡感加上自带的陀螺仪告诉我她正在保持平游，而且前面也没有唾液被吞下来。我突然决定往我来的方向返回去——纯粹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想看看U1405会是什么反应。

4组基本单元汇入四肢肌肉与骨骼组成附加动力，我开始尝试向反方向爬行。食道可不像钢制的通风管或混凝土的排水管，这条由覆盖着黏膜的肌肉组成的通道有很大弹性，而且滑腻，得用很大力气才能移动一小段距离。老实说我很想用防滑钉，但这么做显然会造成划伤，而我绝对不允许也不能伤害她们。
当我U1405到达那个熟悉的三岔路口——气管和食道的分流处，也就是Le Fantasque曾经把我卡住的那个部位（参见《作品二十九号》）
——时，U1405总算有了反应。她的咽喉动了一下，把我送回了她的口腔。随后她把头一扬冲出水面，把我从她口中用两根手指拣了出来。
“这就坚持不了了？不会吧？”她玩味地看着我，戏谑了两句，最后她仰卧在海面，把我放在了她的右眼上。
“啊……好啦，先不玩你了。喜欢我的眼球吗？想不想近距离看一看？直接趴上去也没有问题哦。”
老实说她来这么一出我还是相当惊讶的——她居然想让我零距离接触她的眼球？不过我相信她不会诈我，于是我果断地做出了行动——直接把上半身趴在了U1405的眼球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