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话（末日荒原上的喷射气流）(8)

“我还不是中队长……”郑北山拿着酒杯，盯着酒杯中央嘀咕着，茉萩没有回答，她正将照片从相机中取出，交予郑北山查看。
这一批的照片共计三张，除去其中两架是他没记住的可能与他有过一些缠斗的F5与F4外，剩下的一架是他从未见过的腹部进气口、鸭式前安定面布局的战机，照片拍成时正好与他在交战前同相飞行。
驾驶员的技术有待进步，但那架战机确实独特，郑北山心里想着，看着照片里相当模糊的战机尾喷口部位图像。
“这就是全部的照片了，我的‘亲爱的队长大人’，”茉萩问道，“是否有让你感到赏心悦目，勾起了你的斗志呢？”
“可惜了，有点模糊——二三流的驾驶员却能做出那般机动，这绝对是战机的功劳了，我真想知道那架战机的奥秘所在。”
说罢，郑北山再次看回那张图片，看着这架战机他的眼睛里真的燃起了某种火焰。
“我‘亲爱的队长大人’，你——又要为自己树立对手，盯着钉在墙上的照片入木三分，格物以致知了吗？”
茉萩问的时候俯下了上半身，左手撑在郑北山的右大腿以外，膝盖顶在了床沿，脸贴得很近。端详了片刻灯光下茉萩有些模糊的脸庞，郑北山看回了手中的照片，墙上的那些照片他亦无必要再去看了，那都是他最终击败或者再也没有找到过的敌人的战机，他确确实实有对着尚未被击落的敌机的照片卧薪尝胆的习惯，每一次他都会坐在床上看着照片达数小时，任凭早上茉萩拉开窗帘迎接曙光，还是关掉台灯步入深夜，他都不知疲倦反而觉得越加兴奋，多巴胺会在他的血液里不断循环。

门开了，博列加进来了，他的眼镜边框上以及半边脸都还沾着未拭去的烟熏，即使茉萩的发梢垂下落在他的眼前与鼻尖，他也能看出来好心的博列加参与了某次救火，当日剩下的时间里依旧有从达尔逃来的战机没能成功着陆。
“哦，不好意思。”博列加看到贴向郑北山的茉萩，有些想要回避，“你们调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吧？”
“没有哦，博列加。”茉萩起身离开床边，理了下头发，某个随她附身而悬空的吊坠落回她的胸上，“我们刚刚开了瓶酒，你随时都可以进来坐坐。”
“有酒吗？”博列加边进门边问道，“今天是什么酒啊小姐？”
“品质一般的私酿廉价酒而已，”茉萩拿出了第三个杯子，“自从阿纳托列——自从我们来到了这里，宁鄯的日子也渐渐不好过了。”
“唉，其实我们这些雇佣兵团自从一个个的换了领导后都有点不对了——很多都是从那个北方城邦那儿来的跟本不认识，”博列加抱怨着，低着头推了下眼镜镜框，“要我们凭个所谓正义的理由去惹双刃剑军团，还非要我们死守高木森地区。”
“就是啊，雇佣兵哪儿有什么正义，我们终究都不过是拿着钱、只为为自己拼命的混混罢了，倘若日子能过，我们也不会来这军团去和别人厮杀的，”看着茉萩为博列加抵去一杯酒后，郑北山拍了拍自己的床，让他坐下来谈话，“来吧，有什么话什么抱怨都坐着说吧，你、我们都是朋友，朋友没有什么不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