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洛尔新传(3)

孔洛尔等了许久，恳切地说道：“不知道吧，我来教你，以后当了导师要教学生的……”
我暗想，《实验室安全诚信》我可是拿了A，况且当导师何须讲什么四个保护？
又好笑又无奈，便对他道：“谁要你教？不过是保护自己，保护他人，保护自己免受他人伤害，保护他人免受他人伤害罢了……”
他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敲着桌面，点头道：“对呀，对呀，那你知道如何通过谱图看对映异构体嘛？
我不再理他，独自去取核磁管。
孔洛尔正想讲解，见我毫不热心，便叹了一口气，显出极为惋惜的模样。
孔洛尔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便也这么过。
那天大概是周二吧，我与师兄同去送核磁。
师兄忽然说，许久没见孔洛尔了，他的核磁管还在进样器上放着呢。我这才意识到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
另外一个师兄道：“他怎会来，他退学了。”
“哦？”师兄有些诧异。
“孔洛尔性子直，总在网上骂，这次竟然骂到李长江身上，说人家图片误用，李长江是可骂的嘛？”

“后来怎样？”
“后来李长江的学生，本院院长徐杰青出面，让他删了微博道歉，孔洛尔不肯。院里便以退学相挟，他仍是不肯，便被下了退学通知书。”
“然后呢？”
“谁晓得，或许是退学去卖花卷了吧。”
学期过半，任务也繁重了起来，核磁房我便去得勤了。
核磁在打，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师弟，可以在你的时间编辑嘛？”
我探头望去，不料却是孔洛尔。他捏着核磁管，实验服仍是破旧，又说：我这根要的急，占你些时间，我在后面补上。
我便让了位置，师兄也看到他，说道：“孔洛尔，你上次借我们一桶乙酸乙酯还没还呢？”
孔洛尔不敢抬头：“这……改日你去我们实验室取吧，我这核磁着急，回头再与你料理。”
师兄不依不饶：“孔洛尔，听说你被退学了？”
他不分辨，低声说了一句：“哪有此事？！”
“还狡辩，你的退学通知书都传开了。”
“这这这，我不过是觉得并无天分，多呆无益……”
“并无天分？听说你当年也颇有志气，说要发Nature子刊，现如今又怎说没了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