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谭外传•白阿九 by 尼罗(10)

白阿九的也是笑眯眯，把一双吊梢眼睛笑成了月牙，带着点天真的媚气。路谨之一时看愣了，心想阿九再长大几岁，也许会变成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只是……
他向前迈了步：“阿九，你怎么脸色不好？是不是这些天我不在，你找不到东西吃？”
白阿九笑着摇头：“不是的，我是惦记你。”
路谨之把手插进衣兜里，晃出叮叮当当的银钱响：“阿九，我这回走了大运，糊里糊涂的生了排长。”然后他把大洋一枚一枚的摸出来，垂下眼帘往阿九的花褂子口袋里放：“阿九，都是你的，你收着。”
白阿九望着路谨之的脸，看路谨之长得真好看，只是穿得不好。如果给他换上一身好衣裳，他一定是个一表人才的好青年。及至意识到口袋的重量了，她才低了头：“你发财啦？”
路谨之收回了手，想碰她一下，又不好意思：“等我下次弄到了钱，还给你花。”

双手背到了身后，他开始渐渐的忸怩了：“我们的连长……在城里有老婆的。我想我将来再升了官，我也可以在城里安个家，娶……娶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不可闻。先前没和姑娘打过交道，有好些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把钱给了白阿九，他笼统的只是高兴。
白阿九捂着一口袋大洋，也很高兴，一边高兴，一边想自己其实是只狐狸，有九条尾巴，如果露了原形，也许会把路谨之吓得屁滚尿流，或者被路谨之一刀剁了脑袋。
她打算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自动离去。不管怎么样，路谨之刚才对她说出一个“娶”字了，不管娶没娶成，她都心满意足了。为了这个“娶”字，她决定再为路谨之卖几次命。九尾狐，九条命，她也没有做大妖精的雄心壮志，自己留一条也就够了。
主意盘算定了，她对着路谨之一笑，笑得春暖花开，是个典型的狐狸精相。路谨之却是把脸一扭，红晕从面颊一直晕染到了脖子——白阿九还没怎样，他先成了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