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百花演唱会(14)

“白板，白板！”
凉秋捂住白板的胸膛，不停溢出的血瞬间浸染了他的手，刺目的红直直扎进心里。
他上一次见这么多的血还是很多年前从父母事故资料的照片上。
心脏因恐惧骤然缩成一团，几乎忘了跳动。
“叫救护车啊！快叫救护车啊！”
凉秋冲着周围大喊，但周围只有紧闭的门窗，和一只跑得只剩残影的暗鬼，以及……将手枪对准了他的金瑜。
金瑜手抖得厉害，手枪端得不稳。
看着血泊中的白板，金瑜擅离职守的理智终于归了位。
她才发觉自己做了件多么蠢的事——如果射杀了凉秋，那金氏才是真的完了。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啊——”
金瑜握着枪的手紧了紧，突然大叫了声。
“砰”得一声，她开枪了。
……子弹没有打在凉秋身上。
应约而来的的刘警官正叼着烟诧异这破旅馆怎么打烊这么早，接着就听到一声枪响，随后就看到了应声倒下的白板。
刘警官顾不得惊骇，当即绕到金瑜后方，在最后关头，一个背摔夺下了金瑜的手枪。

人之将死，其胆也大。
白板微抬起胳膊，有气无力的冲凉秋勾了勾手指，“凉秋，靠近些。”
“好好好，靠近些，我靠近些……”凉秋胡乱答应着，横抱起白板，“你别说话、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
白板笑了笑，用最后的力气，吻上了眼前人的脸颊。
这是安燃最开心的一天，喜悦多到胸膛里都塞不下。
安燃觉得，够她用到往后余生了。
她踩着“咯吱咯吱”的雪，盘算着怎么安排时间才能多打一份工，以便在夏六出再次演唱会时，可以买一部能拍得出高清照片的手机。
穿过马路，就是公车站牌了。
安燃站在斑马线外，心想：要不……晚自习不去了吧？
她大概估算了一下学校周边小饭店的时薪，又想了想宿舍锁门的时间，心中很快有了注意。
红灯转路绿灯，安燃的脚下更轻快了。
刚走了几步路，心脏却猛然抽搐了一下，安燃脸色唰的一下变白，四肢瞬间失去力气。
她捂着跳得忽快忽慢的心脏，缓缓瘫倒在马路中央。
意识的最后，她看到有一团光，顺着眉心钻进了她的身体。
……

晕黄的路灯下，漫天飞舞的雪花越来越密，不多时，天地间就只剩下了透彻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