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他的自白(2)

“嗯，回家见。”
对于一个网文作者，这几乎是最常见的病。萤早就习惯了。作为一个与社会接触甚多的文员，她自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吃药也有不少时候了。
不过，要说他抑郁程度很重，——这种事情，她才不相信。他连自己的手都不敢伤害，更何况是他自己的性命了。更何况他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晚上好。”
到了家，她带着棕色纸袋子，里面装着苦味的药。
“怎么样了？没事吧。
阴沉窸窣的声音，自房间内部传来。里面是许久都没有向外流通，凝固着的空气，好像药材被闷久的气息。
“今天没去健身房锻炼吗？”萤笑了笑，把东西递给他，“我一会做饭，你自己把这些东西用药壶煨一下。”
“嗯，”男人抬起手抓抓头发，萤暗中撇了一眼，光滑如初，并没有什么异样，“辛苦你了。”
“嗯。”
萤点点头。
“记得喝药。”
“谢谢你，”他笑了笑，黑暗中，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干的发亮。好像火柴被短暂点燃，在一瞬间发出异样的光芒。

吃饭的时候，他啃着喜欢的烧饼，一脸孩子气得和她分享看的书。
“你知道有种诅咒吗？那种，什么一个家族只能活十几年类似的——”
“不知道，可能是某种巫术吧，”她想着明天要写的文案，不是很专心，“或者是——什么咒印？不晓得。”
“不，是他家里的城堡，藏了一个几十年的老头子，看这个家族的人到了什么时候，就出来给他下毒。”
他兴奋起来。“我写的这个故事，是主角意外发现，自己能活那么久，然后在卖掉城堡给房地产公司的时候发现老头的尸体，然后一步步解开迷题的故事，怎么样？”
萤失神得看着他，事实上，那个她高中遇到的少年，多少年来，一直默默陪伴在她身边，是个，即使背负着天才之名，却没有肆意挥霍的少年。虽然他现在的年纪应该算大叔，但是他身上依旧有着吸引自己的点。
——谁不喜欢一个神祉。
“说起来，抑郁症也是你的一种想法吧，”她笑笑，“这种病，只有温柔的人才能得的。”
“我不温柔，只是在情绪里打滚的小孩子罢了，”他轻柔得敷上她的额头，“谢谢你每天给我的药，我记得，还是你以前天天给我买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