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啊！(5)

思量半响，铁骨儿猛省过来，暗狠道：不过一只大猫，也是爹生娘养，血胎肉体，怕它作甚？待我回去结果了它，却不是一劳永逸，解了后患?只是这般须预先设伏才好，若是去得迟了，路上相遇，却斗它不过。
噫！好汉子！你看他咬着牙，忍着痛，弓起腰，跩开步，复奔上崖洞来。
不移时，来在洞穴前，电光里探头看时，见那兽仍伏在地上，丝毫未觉。
铁骨儿束束衣服，把来身上破烂麻衣裹了几处要紧伤口。腰里取出刀来。放开身子，斜倚在洞口，静待那兽醒转来。若它觉察猎物走脱，自然要出洞来寻，那时趁它出洞之际，身子不便，戳它个三五七刀，毙这畜生性命！
却说铁骨儿身子沉重，渐至迷离。甫一坐定，倦意袭来，昏沉沉睡将过去。朦胧间猛听得一声高吼，原来那兽醒转来，见失了口食，暴跳如雷，伏下身子嗅了一遭，腾起步，掠出洞口。
铁骨儿听得响动，惊醒过来，正持定短刀，那怪已出了洞，正与他打了个照面。腾起爪，就朝他搧来。铁骨儿急待提刀去迎，被这兽一掌早把短刀打落在地，把铁骨儿一只手臂搧得筋麻骨软。那兽一掌才定，一掌又起，朝铁骨儿面门上搧来。铁骨儿急弯腰，把身子一矮，这一掌正掠着他头皮，呼啸而过，生火带风，掀得他发竖鬓扬，眉疼目眩。那凶兽见他躲过，顺势将身子一横，后掌猛的一点，腾起身子，跃近铁骨儿胸前，昂起头，把铁骨儿拱翻在地，复踏住他四肢，再不得动弹。

这一回遭擒，再不似上般，还可周旋。那大猫目露凶光，口吐血雾，咧开嘴，亮出两排利齿，朝铁骨儿脖颈上就咬。铁骨儿被踏定，眼见受死，心中不住的懊恼悔恨，怒火中起，胆气横生，不由爆喝一声，飞起手掀住那畜生上下双颚，使尽平生气力去扯。那畜生吃痛不住，张大了嘴嘶啸。铁骨儿趁势脱开手，去抱住它脖颈，翻身骑在它身子上，双腿夹住它肚腹，把两只手臂交紧，死死扣着它喉脖。任那怪左右摇摆，上线颠荡，折腾了好一会功夫，铁骨儿只是不撒手。这大猫遭铁骨掐着喉头，气息不继，慌乱失法，跌跌撞撞放翻身子，在地面上来回翻滚。铁骨儿本就吃了它一击，穿肉见骨，这一趟折腾，早被滚得骨松皮烂，失了气力，不由松开了手脚。
凶兽得脱困厄，急急立起身，长啸一声，还未站稳，复又翻倒在地。原来它气息不继，甫一立起，血气不行，因此站不稳当。铁骨儿身子早如烂泥，哪里动弹得。见大猫倒落身旁，只把双手凑近来，复掐住它脖颈。初时，那兽还扑动四肢，渐渐没了声息，已被掐死了。
铁骨儿见它没了气息，松了手仍不放心，爬在短刀旁，拾刀在手，又挪回来，朝那兽颈上肚上戳了数十回，方才歇手。那时节天气愈凶，雷鸣震天，电舞贯地，狂风动世，吹得满地沙走石飞，更卷起草葛枝丫，漫空腾舞。铁骨儿皮开肉烂，骨裂髓伤，疼痛欲死，本欲去洞穴中躲风避雷，心道：他这样大的一个洞穴所在，定然不是独一兽自住，看它还是个雌儿，若曾有所配合，待雄兽归来时，身在洞中，岂不是待死。还是赶紧下崖洞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