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东升】头七(5)

“来找找乐子。”男生笑道。
朱朝阳依然是平静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情绪似乎毫无波动：“你快点回家吧。”
那男生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明明已经察觉到朱朝阳不对劲了，但还是死活赖着不走。他对着朱朝阳，笑得很恶劣：“怎么？你家船？”
朱朝阳动了动指尖，他放下书包，突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像少年宫楼下的张东升。他安静而内敛，可内里已经乱作一团，张东升好像没死，这个想法让他今天一整天都很不平静，烦躁的情绪被积压久了，几乎质变成别的情绪。
他想，这个不学无术，天天搞些校园霸凌的男生，难道不是死不足惜？
这块地方常年没有人迹，船上重物，锋利物都很多，而且据他所知，这个男生，似乎还是个旱鸭子。破船林立的江边，尸体随便往哪个上面一扔，没半个月一个月是没人能发现的，男生来这似乎也是背着父母，这样不就更好了吗？再不济，弄个出意外掉进江里淹死的痕迹也不难，谁叫他自己一个人往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呢？这又不是旅游景点，自然是没有保护措施的。

一切似乎都很简单。
朱朝阳的笑容渐渐褪去，男生看着他的脸，那么软弱的脸，他居然也开始害怕了，一步一步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自从张东升死后，朱朝阳一直随身带手套，这时倒是派上了用场，他仔仔细细的把手套戴上，让人战栗的温和笑容再次出现。他一把拽住男生的衣领，安静的把他往里拽。
男生挣扎，然后才发现朱朝阳力气居然很大，他只能被拖着走，他似乎也知道了朱朝阳的意图，那边再往前几米就有一个很不起眼的破洞，下面的水很深，而自己并不会游泳。他怕得哭了出来，毕竟是一个初中生，他怎么会不怕死呢？
男生去抓朱朝阳胳膊，衣服，脸，抓出血痕，但无济于事。他开始喊救命，朱朝阳脸上漠然的神情让他万分绝望。
朱朝阳几乎已经没有了感觉，心中毫无情绪，他似乎看见了张东升趴在他脚边，一片汪洋鲜血，死透了。
死了？死了？
死了。
死就好了。
朱朝阳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笑得不像安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