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东升】头七(3)

男生一哄而散，朱朝阳擦了两下玻璃，这才发现刚刚擦不掉的红色痕迹已经找不到了。
03.
中午放学，朱朝阳最后一个走，留下来锁门。
教师的钟表时针停在十一点，朱朝阳步行去了少年宫。出了张东升的事儿，去少年宫的学生少了很多，朱朝阳在门卫那儿登记了名字，往原来的教室走，第三层左数第二个，他依然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学生来的稀稀落落，还有不少都神色紧张，紧紧盯着教室门口，好像在期待某个人进来，又在害怕。
朱朝阳当然能想到他们在想什么，他神情疲倦，年轻的新老师进来，很温和的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翻开书开始讲课。
底下发出遗憾的吁叹声，朱朝阳听了两题，这老师毕竟年轻，讲得不比张东升好，有很多细节都没照顾到，思路也不太清楚，他干脆自己做起试卷，半小时就做完了。
很无聊。
朱朝阳撑起下巴往窗外看。暮夏的阳光很舒服，天也蓝的很，底下有放学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被大人牵着走出少年宫的大门，留下短促的影子。

他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带着金丝框眼镜，笑得温和。
签字笔掉到地上，滚了两圈撞在桌腿上停下来，朱朝阳听见椅子倒在地上震耳的声音，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站了起来，他扒着窗户，死死盯住那个身影。
惊恐，愤怒，无措……以及庆幸。
无数情绪在他胸腔里乱作一团，他推开来安抚他的新老师，头也不回的冲出教室，写满答题过程的试卷被他剧烈的动作带起一角。
他一刻不停的往楼下空旷的阴阳地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来。
张东升，张东升。
是张东升回来了吗？他没死？
过快的奔跑速度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楼下空无一人，凉丝丝的风加速了汗液的蒸发，他的皮肤一片冰凉，指尖发白。
“张……”朱朝阳往前走了两步，“张老师？”
并无回应，他突然从心底冒出愤怒，火焰几乎要烧着发丝，把他整个人焚烧成灰烬，他不管不顾的大声喊他：“张老师！”
“张东升！”
“我刚才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