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拖车(3)

吹着口哨，
蹑手蹑脚，
走几步扔点什么，
也生怕被人看见。
剩下的人，
或者说那些人剩下的时候，
便是三五成群，
与身边的人有说有笑，指指点点。
看上去还挺快乐的。
他想，他当初也是吧，
尽管为了这辆小拖车，他也没少哭过，
但那都不算什么。
穿过那聒噪的人群之后，
前方突然沉寂了下来，
静得有些让人发怵，
一切单调得像进入了黑白世界，
让人甚至忘掉了颜色，
和组成世界的复杂线条。
他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
他要找的也不可能在这里，
所以他继续往前走。
渐渐地，
他发现前方竟零星有几个，比他还高大而苍老的身影，
慢悠悠地走着。

他们手里拎的是公文包，
（一个个都塞得满满的，
仿佛承受了它们本不该承受的重量。）
那是他还没到时候拎的包。
他倒是挺好奇，为什么他们也在往回走。
他没敢靠太近，放慢了步伐，跟在后面。
慢慢地，
前面出现了好多线条简单、颜色单调的房子。
他已经离家够久，无法想象那里面的陈设和色调，
只觉得住在里面应该有点挤。
但对于前面那些人来说，
这些房子应该不只有外表那么冰冷吧，他想。
这时候，
他正前方的那个人，
已经停在了一栋房子前，
好像是在整理衣服，
又好像是要打足一口气。
然后他坚定地抬起头，看向门。
敲了敲。
“我回来啦”
他挺精神地喊道。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窸窣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