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人与少年(2)
人群长龙终落幕,老人摘下腰身的酒葫芦,轻啜一口舒缓下。少年这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弟子又胡思乱想了,做事不专心,还请师傅责罚”。老人不紧不慢地扭上酒塞,将葫芦挂回腰身,才低声说道:“圣人都说过多思量会有所得,何况你这懵懂多思的年纪,老头子我还能说啥。走吧,泡冷水澡要紧”。面对老人不怪罪的调侃话语,少年连忙快步跟上。
粟栎今年刚八岁,母亲就将他的头发包扎成两角,美其名曰总角少年,表示开慧启蒙,不再是蒙童龆年,让人有些不太习惯。恪守有礼并不是件容易事,需要懂得很多,还得将其学会并日常应用,长期熏陶遵循方可始成。
老人走在前面,淡然说道:“不受拘束是少年天性,但是这千百年来,礼制之大之重,早已不可动摇,生活在这片贼老天之下,就要懂得遵守”。说完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少年问道:“你将来不会想要和那些遂野之人一般,终生劳累过此生吧?”。粟栎连忙摇头,脆生回答道:“师傅您老人家说笑了,徒儿我虽然同情他们,却也不想那样过一生”。
老人欣慰说道:“明白自己想要的就好,所以你小子呢,得努力学礼并习惯应用,再勤学苦练一身过硬本事,方可矗立顶峰、遨游在这世间,这才不枉好男儿来世上走一遭”。粟栎摇头一笑,父亲希望将来能成为他,保住得来不易的士阶层;母亲则希望更进一步,晋升到梦寐以求的卿大夫阶层;不是很靠谱的师傅契老头,那就更厉害了,一国当为执政卿才算不虚此生。
保住士阶层,粟栎很自信有极大把握。至于卿大夫什么的,虽然不知道其中的艰难,但从母亲眼睛冒光的描述中,也知道有多不容易。而一国执政卿神马的,有点不做多想。只是面对契老头的谆谆教导和殷切希望,粟栎也不能表露出兴致全无,只好敷衍着回答请教。
契老头立马兴致高昂说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就别多想了,你老爹这辈子估计也就只是个士,根本指望不上。晋升立命之本还得在戎,只要你小子学全老头我的一身本事,就能为国家社稷征战四方,讨伐不臣贼子或蛮夷敌酋,一番打拼混进卿大夫阶层不在话下。若时运好点,战绩彪炳让四方莫不臣服,成为一国之执牛耳者也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