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雨与蠢与她(3)

“嗯。”
再次发动引擎，雨更大了，透过玻璃望向深不见底的雨幕，一种将被吸进去的奇异错觉在身体中蔓延。
此时空调的暖气也呼呼吹出，女孩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不再发抖。
“你打算去哪？”
女孩问我。听口音，是个日本人。
“我想去看星星。”
“你傻吗，现在下雨啊。”
“我知道。”
车子行驶过一个光亮的路口，我忽然有种把这个女孩踢下车的冲动。何苦呢，这本来应该是我独自犯蠢的又一晚，何苦载上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她甚至对我的愚蠢的鄙夷也毫不掩饰，就算奉承我一句也好啊。
经过路口，我还期待着道路两旁的樱花能让我心情好些，结果街道旁早春的花被雨片片打落。原本那么好看的花，在地面上就像是一层即将融化的塑料一样让人倒胃口。也许我本就不该抱有任何幻想，对樱花也好，对女孩也好。
3
女孩想喝酒。我把她在加油站24小时便利店前放下。
来了也就来了，干脆加点油。

油加完，女孩刚好抱着啤酒走出来，看起来像是兔子抱着年糕一样。女孩先上车，我去付油钱。店员小哥是个地道本地人，一口晦涩难懂的澳洲腔调。
“那女孩跟你一起的？”
我点点头。
“Crazy.”
我俩同时偏头，透过玻璃，看见女孩已经在副驾驶上开怀畅饮。
“Crazy.”
我耸耸肩。
回到车上，继续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走。女孩没有系安全带，她脱下鞋靠着车窗，窝在副座上一边喝酒一边看外面永无止境的雨。
“你想喝一些吗？”她问我。
“疯了！我在开车！”
女孩撇撇嘴，抿下一口。
“你真无聊，好想把你踹下车。”
“我也一样。”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说话，啪嗒啪嗒的雨声将我们之间的空间一点点填补起来。我驾车开过两个大区之间灯光稀疏的树林，城镇的灯火在前方仿佛伸手可及却又难以触碰。
女孩脸上慢慢浮现出酒红，看起来不胜酒力。她仍旧靠着窗，看着毫无特色的雨。